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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开水加冰】(交换的游戏)作者:二道茶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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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水加冰】(交换的游戏)作者:二道茶飘香

              开水加冰


作者:二道茶飘香
TXT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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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陆续看到人妻版一些胡乱转帖换名的文章,颇为影响大家的阅读,找
点自己觉得不错的完整的原始版本,给大家推荐。

  二道茶飘香的开水加冰,实乃换妻文章中的巅峰之作,淡色之外更多的是冷
静的思考,换妻固能带来一时的新鲜和快感,然而代价亦是相当的,男人驰骋在
他人妻子的胴体上时,自己的娇妻同样在别人胯下呻吟。一时扭曲的快感抹不去
长久的阴影,毕竟平淡才是生活的真义。二道茶飘香,真是个好名字,然而久嚼
毕竟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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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换妻,一个古老又新鲜的话题,在社会极度开放的今天,无论你怎么看待,
也无论你是否认同,这样的事,这样的人,就发生在我们的生活里,也许,就在
你的身边。但是,这样的行为还是不被伦理道德和社会所接受,这样行为的背后
也是危机重重。写这个小说的目的,就是给这些头脑发热如开水一样的人加一块
冰,该冷却一下了。

  时尚家园俱乐部入会守则:1时尚家园俱乐部是私人会所,所有会员本着自
觉自愿入会,来去自由的原则,希望所有会员能充分享受生活的快乐。

  2入会夫妻必须是本科以上学历,有较高的素质和文化修养,有稳定的工作
和收入。

  3入会夫妻要家庭和睦,夫妻感情融洽,无婚外情。

  4入会夫妻需出示结婚证,身份证,医院的健康证明。

  5会员不允许有私下的接触和联系,禁止俱乐部以外的小活动和单独联系。

  6每月两次的俱乐部集体活动,有事不能参加者,提前两天通知俱乐部。

  7每次活动费用AA制,活动期间禁止酗酒以及吃带刺激气味的食物。

  8俱乐部内部事宜对外严格保密,联谊活动的地点和方式均由会员在网上商
讨,民主决定。

  9禁止介绍朋友、同事及亲属加入俱乐部,不得在会员以外的人群里谈论俱
乐部的一切。

  10入会者在取得入会资格后,要交纳一份真挚,一份诚信,一份热情,一
份爱心以及现金人民币十元整。

  凯歌:爱情是有保鲜期的,过了保鲜期,爱就会平淡,我们夫妻关系挺好,
但夫妻生活逐渐机械化,我加入这个俱乐部,就是想找到新的激情燃点。

  陶铭萧:所谓的七年之痒我们是平安的度过了,夫妻生活也还和谐,但我们
都想知道我们夫妻以外是怎么回事,这可能就是好奇吧,生活的压力真的挺大的,
算是为我们找点释放的空间吧,这就是我创建这个俱乐部的初衷。

  鹏飞:情人是饮料,喝的时候很甜,但过后嘴里会很酸,喝多了会牙疼;妓
女是脏水,喝了会生病,所以饮料和脏水我是不碰的。加入这个俱乐部的目的吗,
很简单,我想让自己的私人生活充实一点,有点刺激,这样闲暇的时候能有点回
忆的东西。

  凯歌,晚报社编辑;妻子王卉,高级教师陶铭萧,主任麻醉师;妻子徐闽,
病理科医师江鹏飞,东方商厦总经理;妻子韩屏,银行高级职员三个社会的成功
人士,三个和谐的家庭,一个时尚家园俱乐部,把三个不相干的家庭联系到了一
起,恩怨纠葛由此展开。

                01

  又是一个普通的周末,又是一次例行公事的夫妻生活,索然无味地把精液喷
射到老婆体内,凯歌翻身倒在了枕头上,下身黏糊糊的很难受,他却懒得去清洗,
眯着眼睛盯着棚顶的吊灯,吊灯那橘黄的灯光让房间充满了暧昧,但凯歌的心里
却没有享受这暧昧。今天晚上的夫妻生活他一直心不在焉,因为临上床以前,在
网络里看到的那个时尚家园俱乐部,又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欲望,所以刚才他的
人在老婆的身上折腾着,心理却在盘算着怎么试探老婆对那个俱乐部的反应。

  他太了解自己的女人了,老婆王卉是个守家的好女人,甚至观念上有些保守。
对她来说,夫妻生活是她最开心的,好象和丈夫做爱就是她生活里最大的娱乐,
每个周末的晚上对她来说都是个节日。可是凯歌却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了,他知
道不是自己身体的问题,问题出在他已经对老婆太熟悉了,他觉得自己熟悉老婆
的身体,比熟悉自己的身体都多,老婆做爱时候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甚至呻吟
的微小变化,他都能知道老婆到什么程度了。这样的熟悉很可怕,男人都是追求
新鲜刺激的视觉动物,太熟悉就会麻木,所以那天在网络的白领天地里看到了那
个让他当时觉得有点可笑滑稽的时尚家园入会守则后,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他
的心就开始慢慢地在蠢动,再也不感到那个俱乐部滑稽可笑了,甚至已经开始向
往和惦记了。虽然他知道作教师的老婆必然不会同意他的想法,甚至还会引发一
场局部战争,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和老婆适当的提一下,因为他想起了冰儿常
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开口三分利」,说了就有一半的希望,要是不说呢,就什
么希望都没有了。

  一条温热的湿毛巾擦上了凯歌的下身,凯歌转过脸看了看为自己清理狼籍的
老婆,一抹潮红还挂在她的腮上,看她幸福的为自己忙碌的样子,凯歌的心有些
惭愧,甚至有点鄙视自己的想法,于是伸出手把老婆拉上了床,侧身抱着老婆,
把脸埋在她的两个乳房中间,伸出舌尖在乳沟里轻轻的画着圈,这是他做爱结束
后最喜欢的休息方式。凯歌迷恋女人的乳房,在他看来那才是最平稳的港湾,才
结婚的时候他常对老婆说,她的乳房就是他的家,可惜现在这个家他不太迷恋了。

  凯歌把头拱在老婆乳房里的时候,老婆王卉温柔的小手也喜欢轻捏着他的耳
垂,老婆喜欢摸他的耳朵,说他软软的耳朵象元宝,还经常笑问他耳朵这么软为
什么不怕老婆。

  安逸的氛围让凯歌慢慢的有点迷糊,画圈的舌头也不动了,老婆摸着凯歌的
耳朵轻声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在凯歌听来不亚于一个炸雷,惊的他差点咬下自己
的舌头,抬起头懵懂地看着老婆,不相信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直楞楞地问老婆
刚才说什么。

  王卉看着傻楞的丈夫,重复了刚才那句话「你是不是对参加那个换妻俱乐部
很感兴趣?」

  看着王卉平静的脸,品味她问的话,凯歌真的有点晕。王卉的眉毛挑了一下,
意思很明显,她在等着凯歌回答这个问题。这不是自己一个晚上都想说的事吗,
为什么老婆说出来了自己反倒心慌意乱了?尴尬地咳了一声,把身子靠着床头坐
起来,盯着王卉的眼睛,凯歌才发现,老婆的眼神也是慌乱和躲闪的,她的平静
是表面的,这让凯歌慌乱的心有了稍许的平静,于是凯歌把老婆拉起来,让她靠
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的大手搭过她的肩膀,在老婆柔软的乳房上轻轻的揉搓着,
嘴里试探着问老婆「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注意到你最近很喜欢去那个网站,而且你自己没发现吗,你这几天有点
魂不守舍的。」

  凯歌紧张得手都停止了在乳房上的揉搓,盯着老婆的眼睛问「你怎么看那个
俱乐部?」

  「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王卉的回答让凯歌咽了口唾沫,
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有小声的嘟囔着「我也就是好奇,没有别的想法」。

  「没有最好,那就睡觉吧,明天还答应带孩子去游乐园呢」说着王卉转过身
钻到了被窝里,给了凯歌一个光滑的后背。

  灯关了,这个晚上没有了以前的相拥而眠,两个人背靠背,虽然有了鼾声,
但彼此都知道,那是假寐,其实都没真的睡着。

                02

  同样的周末夜晚,江鹏飞和老婆韩屏倒是过得热火朝天。孩子在姥姥家,所
以两个人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可以毫无顾及。韩屏喜欢在自己的家里裸着身子满屋
子地窜,她感觉这才是家的意义,舒适随意。她能感觉到老公欣赏的眼光在她身
后的追随,韩屏是那种皮肤特敏感很容易动性的女人,江鹏飞的一个不经意抚摩
都会让她激动,所以老公就经常取笑她,说她的指甲都是敏感区。

  手里的遥控器无目地调着电视的频道,鹏飞的眼神在老婆的身上浏览着,结
婚七年来,在鹏飞的眼里,韩屏已经从一个黄毛丫头变成了一个丰韵十足的少妇,
才结婚时候那单薄的身体,现在已经滋润得浑圆而性感,这让鹏飞对老婆的身体
更加的留恋。他们的夫妻生活没有规律,什么时候有心情就疯狂一次。韩屏在银
行的一个储蓄所做营业主任,上班的时候职业装一穿,大方而严谨,可是和鹏飞
在床上的时候,韩屏的热情可以只能用疯狂来形容。这些年虽然外面也有很多的
诱惑,但鹏飞一直深恋着老婆,他不想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了自己的家庭。
鹏飞是那种外表看粗线条的人,但内心很细,也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对这点韩屏
非常满意,所以对鹏飞她也是言听计从。

  鹏飞一把拉住从身边走过的老婆,把她按在自己的腿上,手伸进她的睡衣,
在她后背轻柔的抚摸着,嘴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宝贝,那人明天约咱们见面,
你紧张吗?」

  软软地靠在老公的身上,韩屏的脸红了:「老公,你真的要参加那个俱乐部?
难道我们真的去交换夫妻?我怎么感觉很荒唐。」

  「怎么荒唐了?当初去参加不也是你同意的吗?」鹏飞用手抓住老婆丰满的
乳房揉搓着,心里有点着急,怕老婆变卦打了退堂鼓,所以加紧用怀柔政策。他
了解老婆,在她最满足的时候,也是最好商量事的时候。

  「可是当初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你能真的去入会了,想到你要和
别的女人去那个,我的心就堵的慌,我可不想去,在说我也不可能接受别的男人。」

  「我也就是好奇,想知道别的夫妻在一起是什么样的,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鹏飞的语气里有了明显的失望,抓着乳房的手也失去了力度。

  其实韩屏对这个换妻俱乐部也充满了好奇,但是女性的矜持还是让她不能马
上接受,尤其是想到老公要和别的女人去做爱,她就有了点恶心的感觉。鹏飞的
失望她能感觉出来,转过身,在老公的耳根后面猫一样的舔着,双腿环住鹏飞的
腰,把身子向老公的身上使劲的靠,嘴里小声说:「老公,咱先别说那烦心的事
了,明天早上看心情在说好吗,现在我们上课,我要上课老公。」

  韩屏的温柔让鹏飞一下子有了反应,这女人真的是水做的,温柔起来能淹没
了他,让他无法抗拒,于是就在沙发上把老婆掀翻,在女人兴奋的尖叫声里狂野
地冲刺起来。

               03
  福缘茶室二楼,最里面一个不显眼的位置,陶铭萧悠闲地品着绿茶,手边一
部手机静静地躺在那。这部手机是专门用来联系会员的,里面的卡是他在手机门
市部买的,胡乱编了个身份证的号码,除了俱乐部的成员,没有人知道这个号码,
这部手机也经常处于关机状态,因为平时陶铭萧根本就不带着它,只是晚上回家
才打开它看看有没有信息。今天他是来见一对新要求入会夫妻的,虽然这以前在
网络里已经有了很详尽的接触,但陶铭萧还是决定当面见一下这对夫妻。陶铭萧
是个很相信感觉的人,何况电脑里的视频摄像看到的人总是不太真实。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但陶铭萧并不着急,他了解这对夫妻紧张
的程度,说不定他们早就来了,就在某个角落里观察着自己。也许那个妻子临阵
退缩了,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喝着绿茶,打开电子记事本,看着今天要来见的夫
妻小挡案:夫,江鹏飞,34岁,大学本科,东方商厦总经理,身高178米,
体重85公斤,喜欢旅游。

  妻,韩屏,32岁,大学本科,金融白领,身高162米,体重58公斤,
喜欢唱歌朗诵。

  陶铭萧一边浏览着资料,心里暗自笑了一下,这是一对生活安逸,内心躁动
的夫妻。所谓的七年之痒,陶铭萧始终鄙视这个说法。什么七年,结婚一年以后
的夫妻,还能保持热情的就算很不错了,越是条件优越的夫妻,内心的躁动就越
是凶猛,所谓温饱思淫欲,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陶铭萧创建这个俱乐部也纯属偶然,五年前他和老婆徐闽在英国留学的时候,
经一对香港的留学生夫妻介绍,参加了一个小的派对,那是他们第一次参加换妻
游戏,在那以前他们甚至从没想到过还会有这样的活动,更无法想象自己能去做
这样的事。但那时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身边没有朋友,导师的冷漠,英国本土
学生的歧视,还有英国冬天那潮湿阴冷的空气,所有的这些都让他们郁闷和无奈。
最不能忍受的还是对远在祖国的亲人的思念,那时候女儿才一周岁,为事业的发
展,两个人忍痛把孩子扔给了陶铭萧的父母,双双出来留学,毕竟机会难得,但
对孩子的思念却是无比痛苦的,每次想孩子徐闽就搂着孩子的照片痛哭不已。那
段时间两个人经常无缘无故地吵架,吵过了再拥抱到一起痛哭,而后就是疯狂的
做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紧张压抑的神经稍微得到放松。后来他们和邻居的一
对来自香港的夫妻留学生认识了,慢慢的两家人熟悉起来。那对夫妻先是试探了
他们一下,可能是太需要发泄了,陶铭萧和徐闽居然接受了。到现在陶铭萧也对
当初的接受很意外,这要是在国内,打死徐闽都不会接受这样的游戏,看来环境
对人的影响是最大的。

  那以后,他们又结识了一对来自韩国的夫妻,这个小派对维持了一年,一年
后陶铭萧夫妻搬离了那个公寓,有意识地不再和那两家来往,专心投入到学业里
面。那时候陶铭萧凭自己的聪明和勤奋已经打开了局面,导师对他已经格外地器
重,同学也钦佩他。而妻子徐闽也在自己的病理分析专业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中
国人的勤奋和聪明在国外还是最大的优势。学业的成功让他们的生活也逐渐稳定
下来,那以后他们夫妻都极力避讳换妻这个话题,慢慢地也在努力淡忘那段尴尬
的经历。

  一个人影档在了陶铭萧面前,把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抬头看,妻子徐闽笑
吟吟地站在面前,手里三个购物袋满满的,拿出手绢擦着额头的汗问陶铭萧:
「还没来吧,是不是又不来了?」

  「再等等吧,凭他们的素质,就算不来,也会打个电话告诉我们的。」陶铭
萧的性格永远是沉稳而悠闲的,这一点很让徐闽着迷。坐下来品了一口茶,从购
物袋里拿出件枣红色的体恤,刚要给陶铭萧比划一下,桌上的手机响了,陶铭萧
拿起来看了一下,对徐闽一笑,指着手机点头示意来了。

  鹏飞和韩屏走上茶室的二楼,韩屏的脚步有点迟疑,拉着鹏飞胳膊的手也攥
得更紧了。这个上午她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来的,不光是为了顺从丈夫,其实她也
真的有很强烈的好奇心。但是当真的要面对的时候,她还是很胆怯,于是可怜巴
巴地跟在老公后面,自己都觉得有了做贼的感觉。

  鹏飞倒是挺坦然的,大商场的总经理需要的就是这份稳重。走上二楼,本来
不多的客人里,一对男女格外枪眼,虽然坐在角落里,但那优雅的气质和修养是
掩藏不住的。江鹏飞凭直觉就断定这对男女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径直走到了
陶铭萧的面前,在打量对方的同时伸出了手:「你好,让你们久等了,不好意思。」

  看看陶铭萧,中等的身材,白净的面容,不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微笑的
嘴角透露出自信和从容,相貌一般但气度不凡。

  陶铭萧身边的徐闽也是气质高雅,身材娇小纤细,细眉笑眼的小五官说不上
那好看,但打扮得体,给人干净明快的感觉,尤其那微微一笑,体现出来的是教
养与成熟的兼容。

  陶铭萧也在观察面前的这对夫妻,江鹏飞看着有点粗线条,体格健壮但不臃
肿,脸上的五官方面大耳很有气势,偏偏是双小眼睛,这就有了点粗中有细的精
明感,一身休闲打扮非常得体。

  江鹏飞身后的韩屏,圆润丰满中透出成熟女人的迷人气息,但那偷偷看自己
的眼神里分明还有少女的天真,这个女人让陶铭萧很感兴趣。女人的美不在五官
有多漂亮,在于气质和自身天生的魅力,何况,陶铭萧对入会夫妻的选定标准里
就有一条,女人不能太漂亮,男人不能太英俊,因为那样会生出麻烦,当然也不
会要很丑的。

  经过简单的自我介绍,大家都松了口气,尤其两个女人,彼此都感觉很欣赏
对方,于是从徐闽的购物袋开始引发,五分钟后,两个女人已经亲密地坐到一起
小声的唧唧喳喳聊个火热了。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话,陶铭萧把话题转道了实质问题上,这下子韩屏又开始
扭捏起来,她红着脸趴在徐闽的肩上小声的问她,当初是怎么接受这个事的,对
他们现在的感情有没有影响。韩屏觉得自己有一万个问题要问徐闽,徐闽干脆把
韩屏拉到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小声把自己当时的情况和以后的心理告诉了韩屏。

  这边陶铭萧和鹏飞也就入会和聚会的大致情况有了沟通,两个男人倒是很坦
然,起码看上去没那么尴尬,就象两个老朋友在商量一个出游计划一样的悠闲。
对江鹏飞的稳重陶铭萧很赞赏,一个小时后,彼此握手告别,陶铭萧告诉鹏飞,
下周六有个聚会,如果他们有兴趣参加,请在周四以前和他信息联系,地点是离
本市不远的一个旅游区,需要有私家车。鹏飞扬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做了个O
K的手势,从自己的皮夹子里拿出五十元钱放到桌子上,和韩屏转身走了。在楼
梯口,韩屏回身对着徐闽挥了一下小手,吐了吐舌头。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
梯口,陶铭萧和徐闽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陶铭萧拿起桌上鹏飞留下的五十元钱,
又从皮夹子里拿出五十元把单买了,标准的AA制。

                04

  周一上班的时候,凯歌还是有点恍惚,这个周末因为那个敏感的话题,他们
夫妻两个都有点尴尬,又都想极力地避讳,所以都很累,心累,这种看不到但能
感受到的累才是真的累。坐到办公桌前,习惯性地先打开电脑,冲了杯麦片,准
备把今天的版面排出来。

  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来,凯歌有点不耐烦,每次开始工作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
的手机关掉,他最讨厌工作时间来电话打乱自己的思路,于是抓起桌上的电话没
好气的问了一句:「你好,工作时间,请问你找那位。」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传来的是女性细腻均匀的呼吸声,这让凯歌的心一震,
第六感觉告诉了他这个人是谁,忙把声音放柔和了问「是你吗,冰儿?」

  「你很忙吗?是不是打扰你了?」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有点失望,这让凯歌
有点不安,忙解释道「不是,一点都不忙,我不知道是你。」

  「嘻嘻,是别人你就应该这个态度呀?你是怎么为人民服务的,你可是编辑,
精神文明就靠你来宣传,就你这态度,怎么为人民服务呀?真是的!」冰儿的声
音透出了高兴。

  「呵呵,我虚心接受,一定改过。」

  「这态度还差不多,你中午有时间吗?」

  「当然有了,你什么指示?」

  「我现在出发,中午到你那,请我吃饭,怎么样?」

  「没有问题,想吃什么你路上想好,到报社来接我。」

  放下电话,凯歌的心情立刻晴朗,想想有快一个月没见到冰儿了,别说,还
真的挺想她的。凯歌和冰儿的关系,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具体是什么关系,说是
情人吧,他们之间没有过真正的谈情说爱,说是朋友呢,他们又有性关系,用现
在最流行的词,他们可能就算是蓝颜知己吧,或者叫第四情感。两个人生活在不
同的城市,距离不算远,又都有自己的私家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但他们从没
有刻意地约会过,每次都是有事才去对方的城市,见了面清茶一杯,说说彼此开
心的事,有心情就做一次爱,没情绪就握手告别,不是情人,超越朋友。凯歌很
欣赏这样的关系,平淡中有真情。

  红色的广本飞度两厢开出高速公路的收费口,进入了市区,冰儿看了看车里
的电子表,还不到十点,她决定先去把自己的正经事办完,于是驱车到了国有资
产办公室,把一份评估报告送到,又把下一次的评估计划拿了回来。前后二十分
钟,对方盛情地邀请吃午饭,被冰儿礼貌地拒绝了。其实就今天这点事根本不用
她亲自跑这么一趟,一个电话一份传真就能解决的事,冰儿来这个城市,其实是
真的想念凯歌了,但是表面性格矜持的她,是不愿意让凯歌知道她是故意来看他
的。

  冰儿和凯歌是那种在网络里相识,又走到生活里的朋友。冰儿欣赏凯歌的文
采,喜欢他性格里的沉稳和成熟,还有那偶尔的孩子气。凯歌对冰儿的感觉很特
殊,从他们第一次的网络相遇,凯歌就对冰儿有一种相识已久的亲近感,等两个
人见面的时候,彼此没有一点的陌生和局促,就象相识了一生的好朋友一样。接
下来的交往就很自然和默契,两个人无话不谈,甚至彼此夫妻之间的隐秘也会和
对方说,但相互之间就是没有说过情话。可是这不妨碍他们在一个适当的机会,
很自然地做爱了。那以后这样的关系就一直继续着,两个人都有了一个牵挂,但
又没有情人间的疲惫,所以两个人在一起是快乐的,思念起来也是轻松的。

  补好妆,给凯歌打个电话,对方接得很快,这让冰儿内心窃喜,说明他一直
在盼着自己的电话,于是声音甜甜地说「蛔虫,我在楼下,你快点。」凯歌简单
地答应一声就收了线。她叫凯歌蛔虫,是因为他总是能猜出自己的心思,于是她
就说凯歌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凯歌就委屈地说:「你见过戴着眼镜,这么斯文的
蛔虫吗?」

  凯歌一直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等着这个电话呢,一个上午他就把版面弄好交
给了主编,这会接到电话匆忙跑下楼来,出门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红色飞度两厢
轿车,于是左右看了一下,快步穿过马路,一拉车门钻了进去。看着笑吟吟的冰
儿,凯歌没说话,笑着伸手在冰儿的马尾辫上揪了一把。这是凯歌见面的习惯动
作,冰儿的心被这一揪弄的麻酥酥的,嘴里轻吟了一声,假装嗔怪地瞪了凯歌一
眼,又忍不住甜甜地笑了。

  这顿午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这是两个人相
处两年还能保持温度是主要原因。饭后很默契地上了冰儿的车,凯歌没问去那,
他知道冰儿一定已经开了房间。因为刚才吃饭的时候,她观察到冰儿有几次看自
己发愣,然后就脸红,凯歌就猜出来她那时候一定想到了别的暧昧事。坐在冰儿
身边,看着她的侧影那漂亮的脸庞和迷人的红嘴唇,凯歌不禁又想到了那个俱乐
部。要是冰儿是自己的妻子,她会同意去吗?自己能舍得带她去吗?

  宾馆房间里,空调的凉风掠过肌肤,有一点冷,冰儿刚要伸手抓毛巾被,凯
歌滚热的身体贴了上来,一双大手在她白嫩的肌肤上轻柔地滑动着,嘴吻在她的
耳朵上,呼出的热气吹到她耳朵里,痒痒的,身子也跟着酥软了,懒洋洋地想让
他抱紧。冰儿最享受凯歌这细致的爱抚,他是那种很体贴很有耐心的男人,温柔
的亲吻从耳朵开始,一直吻遍她的全身,当她的身体开始发热,潮水汹涌的时候,
他猛地侵入她的体内。冰儿深吸了一口气,伴随着一声颤动的呻吟,她渴望身上
这个男人狂野的进攻。可他并没有动,他在她的身体里静止了一小会,她能感觉
到他在她体内的膨胀,在微微的颤动着,于是她夹紧了身子来感受他更深的颤动。
他动了,没有狂野和冲动,他动的温柔而节奏,冰儿感觉自己是波涛里的一叶小
帆,在随波涌动,虽然没有激情的刺激,但这种晕忽忽的感觉让她陶醉。就在她
以为永远会陶醉在这温柔的波涛里的时候,他的冲刺来临了,这冲刺急风暴雨,
把她带上了激情的浪谷,她感觉自己在融化,融化了的灵魂要飘出体外,象羽毛
一样飘舞到空中,于是她紧紧抓住他的肩膀,不顾一切地大声呻吟,喘息着恳求
他,恳求他把自己融化。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紧缩,就象黑洞要吸进阳光一样的
想把他给吸到自己的体内,当快感终于来临的时候,她的眼前一片白昼,骨髓里
象有电流在串动,身体在紧缩中颤动着,感受着他在自己体内狂热的喷射。她用
腿紧紧环着他的腰,好象生怕他溜出自己的身体,于是他就瘫软在她滚烫的身体
上,在她的耳边牛一样地喘息着,幸福地嘟囔着平时说不出来的脏话。

  清洗过身子,凯歌从背后把冰儿搂住,他喜欢这样静静地抱着她,闻着她的
体香,这样的安静有时候能给他带来创作的灵感。但今天他的情绪一直平静不下
来,那个荒唐的念头老是出现在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的甜蜜狂欢,他能确信,要
是真的让他带冰儿去换妻俱乐部,他一定舍不得,那为什么就能舍得朝夕与共的
老婆呢?凯歌为自己这卑鄙的想法偷偷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惹得冰儿用朦胧的
眼神困惑地看着他很久。

               05

  江鹏飞看着女助理扭动着丰韵的臀部在自己办公桌前忙碌着,心思却已经飞
到了老婆的身上。今天已经是周三了,周末的聚会再不报名就要泡汤了,可是老
婆韩屏一直没有个明确的态度。其实鹏飞了解自己的老婆,知道她的好奇心比谁
都重,从她那暧昧的态度上鹏飞也知道她有心思去,只是作为女人她一定要有自
己的矜持,所以鹏飞这几天一直没太提这件事。他知道有时候当面说不如文字交
流效果好,想到这打发助理出去,看着女助理风情万种地扭出了办公室,鹏飞忙
给韩屏发了个短信「周末聚会,报名否,请老婆大人示下」发出短信,鹏飞拿起
报纸悠闲地看起来,他知道韩屏的回复一定不会这么快。

  看完一版报纸,手机震动起来,鹏飞忙打开信息。

  「老公,我没主意了,你自己做主吧,我心好慌,到时候我临阵脱逃你别生
气就好。」

  鹏飞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得意地哈哈一笑。门外女助理探头进来,懵懂
地问有什么事吗,鹏飞忍住笑摆了一下手示意没事,忙坐下来给陶铭萧发了个报
名的短信,得意的口哨声从他的办公室传了出来。

  晚饭后,陶铭萧打开那部专用的手机,调看了一下信息内容,一共九个成员
报了名,其中四位是新成员,看来这个周末的聚会一定热闹。看看时间还早,老
婆徐闽在医院值夜班,陶铭萧拿上轮滑鞋带上宝贝女儿,来到了小区广场。

  女儿穿着轮滑鞋在热闹的人群里忘情地穿梭,陶铭萧悠闲地看着广场上热闹
的人群,有时候陶铭萧私下也会反省自己,这么玩下去,心理是不是有点变态了?
现在的陶铭萧,看到那些手挽手恩爱的夫妻,就会想到参加俱乐部的那些夫妻,
在他心里,已经没有真的恩爱真的情感了,生命对他来说就是个游戏的过程。记
得才结婚的时候,每个冬天的晚上,走在小区寒冷的街道,看着别人家窗户里透
出的橘黄灯光,他都会觉得那里面是个温暖而甜蜜的家,他都会加快脚步小跑着
回到自己更温暖更甜蜜的小家,去把新婚的老婆拥抱缠绵。可是现在,同样的场
景下,他都会想,那橘黄的灯光后面,又是一对同床异梦的游戏夫妻。

  陶铭萧的俱乐部成员都是在网上认识的,其实这个俱乐部能弄到今天,还真
的要感谢网络的发达和普及。回国后的陶铭萧,很快在这个省城最有权威的医院
麻醉科做了主任,结交的人也多了起来。一次手术后,他认识了病人吕钦风,这
是个网络人,有一个很成功的房地产信息网站,他和陶铭萧因为都是英国留学生
而一见如故,那以后两个人成为好朋友,老吕还在自己的网站里专门送给了陶铭
萧一个自己的小天地,陶铭萧也是为了好玩,打发业余时间,于是就把这个网站
里的小空间,发展成了一个白领天地,在那里结识城市里的精英,交流彼此的心
声。

  在这个天地里陶铭萧认识了一个从荷兰回来的海归,在交流过程中,提起了
初到国外的艰辛,这样的话题让两个人有了共鸣。后来那个海归无意中提到在荷
兰的生活方式,陶铭萧也知道荷兰是个浪漫而开放的国度,就问在那里听说过换
妻吗?那海归大笑着告诉陶铭萧,他还参加过派对,就这样两个人不知不觉的把
话题放到了这个问题上,等彼此介绍了双方的参与过程,又都有了点遗憾,于是
两个人经过交流和策划,才有了今天这个俱乐部。陶铭萧也知道在中国玩这个是
很危险的,但现在的安逸生活真的让他想寻找点刺激,何况能上老吕这个房地产
信息专业网站的人,都是有钱有事业的成功人士,来这里寻找好的房产信息,这
也就给陶铭萧结识同道创造了无形的条件,半年的时间陶铭萧就发展了六个会员。
到现在,这个俱乐部已经有十二个会员,俱乐部已经有了规模,发展也很正常。
陶铭萧已经和那个一起筹建俱乐部的海归商量好了,不再发展会员了,毕竟这个
圈子不能太大了。

  宝贝女儿扑进了陶铭萧的怀里,吓了他一跳,才知道自己走了神。看着满头
大汗的女儿,陶铭萧的心有了点温暖,于是抱上女儿去买饮料。回家的路上,他
给妻子徐闽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明天有四对新人去体检,让她安排一下。陶铭萧
对入会人的私生活很看重,这种小圈子的宗旨之一就的为了杜绝性病。

                 06

  下班的时候,同事邀请凯歌一起去吃饭,被他拒绝了,不是不爱热闹,今天
凯歌的心情有点郁闷。昨天晚上自己怎么都进不去那个白领天地里的时尚家园聊
天室,他知道那里一定有聚会,才把聊天室房间锁了门,凭密码能进入。想着里
面聊天的热闹情景凯歌就有点心痒痒的神往,整个晚上睡的就不塌实。下午王卉
又来了电话让他晚上早点回去吃饭,所以也就没心情和同事出去聚餐。

  把车停到小区,凯歌抬头看了看四楼家里的窗户,坐在车里发会呆,他也不
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回家没有了以前的积极,经常这样车停到家门口还要在
车里坐上那么一会才懒洋洋的上楼去。其实凭心而论,老婆王卉还是很让凯歌满
意的,但是,男人就是这么种奇怪的动物,对眼前的景色永远不会满意,也许在
男人的眼里,对面山上的景色永远都是最好的。

  王卉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儿子兜兜在房间里玩得也是天翻地覆。凯歌一进
屋,这客厅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了,满地的玩具模型,电动汽车火车满客厅地跑,
儿子兜兜兴奋的小脸涨得通红,看到他回来,大叫着扑上来,拉着他嚷着让爸爸
陪他一起玩。看到五岁的宝贝儿子,凯歌的表情立刻阳光灿烂,脱下鞋子,把背
包往沙发上一扔,坐到地板上就和儿子闹成了一团。正和儿子玩得开心,猛抬头,
王卉倚在厨房的门上,幸福地看着爷俩,笑得眼睛眯眯的,满脸的爱意充盈,这
爱意让凯歌的心不由得一阵温暖,于是站起来,走到王卉身边,在她脸上轻轻的
吻了一下。王卉刚要说什么,却低头看了看后面,突然哈哈笑着推开了凯歌,转
身逃进了厨房。凯歌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儿子兜兜正用手刮着自己胖胖的小脸在
羞自己呢,凯歌过去举起儿子,在他的屁股上咬了一口。

  晚饭后一家三口去外面的小区花园玩了一会,回到家里,王卉监督着兜兜在
练钢琴,凯歌习惯地打开电脑,看了几篇稿子,下意识地又溜进了那个时尚家园
聊天室。看着滚屏里热火朝天聊天的人,凯歌有点落寞。从前天和冰儿一场欢娱
后,他的脑海里就有个念头涌了出来,代冰儿去报名,凭他对冰儿的了解,肯定
比王卉的工作好做,但他又从心里舍不得冰儿,凯歌对冰儿的贪恋甚至超过了对
老婆王卉,他也自责过自己的卑鄙,但也经常在自责以后为自己找到开脱的理由,
男人喜新厌旧是天性。

  其实王卉还是能经常给凯歌带来温馨的,王卉的柔情不是太外露,是那种需
要用心才能体会到的柔情,她需要对方的启迪和发掘,才能把全部的激情燃烧。
但夫妻这么多年了,说实在话,凯歌有的时候真的没那耐心去发掘和启迪,这就
是熟悉的可怕。

  柔软的乳房贴到了自己的后背,凯歌才恍然,好半天没听到兜兜那嘈杂的钢
琴声了,用手环到身后抚摩着老婆那温热的身子问:「臭小子睡了吗?」

  王卉在身后恩了一声,趴在凯歌身上全神贯注地看着显示器里的聊天内容,
她显然才洗过澡,沐浴液混合着她的体香钻到了凯歌的鼻子里,气味的刺激让凯
歌不由得心动,于是伸手把老婆拽到前面,让老婆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把手伸进
她的吊带睡衣里摩挲起来。

  王卉夸张的惊叫了一声,打开了凯歌的手,拉起他往卫生间里推,嘴里娇声
呵斥着:「快去冲澡,你的身上汗腻腻的臭死了。」

  傻笑了一下,凯歌拿上运动短裤进了卫生间,这边王卉按耐住心跳,拿出来
上午偷买的光盘,放到了电脑的光驱里。以前凯歌也拿回来过一次这个东西,但
被她给抢白了一顿,那时候她就认为这个东西太淫秽了,看了后会有不健康心理,
所以那时候不但她自己不看,也坚决反对凯歌看。但这一年多她发现,在同事面
前自己就象个外星人,连没结婚的小老师聊起这黄片都和逛商场一样的轻松,今
天让那卖光盘的老女人一忽悠,神使鬼差地就卖了一盘,这一个下午自己都没敢
看,就想把这样的刺激留到晚上。

  画面出来了,外国的,这画面怎么那么清晰,清晰得让王卉嗓子都要冒火,
画面里的人怎么出来就没穿衣服。还是两男三女,那赤裸裸的场景使王卉感觉全
身都在冒汗,热得难受,慌乱得手都在抖,想把电脑关掉,可手就是不听使唤,
心里想别再看了,可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显示器,一阵热流从大脑出来,顺着脊
梁冲到了下身,这电一样的热流让王卉不由得夹紧了双腿。其实她不知道,她的
嘴里已经开始很轻微地呻吟了。

  凯歌冲完凉,光着膀子,穿个运动短裤就出来了,浑身的轻松让他很惬意。
用毛巾擦着头发就往卧室里走,忽然发现书房的电脑没有关,老婆还在那聚精会
神的看着什么,他楞了一下,难道她也在浏览那个聊天室?于是扔掉脚上的拖鞋,
捏手捏脚地走到老婆身后,怎么她的呼吸这么沉重?还伴随着异样的呻吟。凯歌
往显示器望去,不由偷偷地笑了,原来在看这个,奇怪了,她怎么会喜欢看了这
个呢?这又是从那借来的呢?一年多以前自己拿过一张给她看,惹得她好几天都
和自己生气,今这是怎么了?

  凯歌轻轻把老婆抱起来,叉开她的腿让她坐在自己身上,能感觉到老婆的身
子已经滚烫,甚至在微微地颤抖。他把手伸到老婆的睡衣里面,在真空地带轻柔
的摩挲着。

  王卉轻吟了一声,反过手来紧紧抓住老公的肩膀,眼睛还是没离开屏幕,当
老公的手伸到自己桃花源里抚摩的时候,强烈的刺激让她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声喘
息着,呻吟着,并把腿夹得紧紧的。这样的刺激以前是从没有过的,眼前的感官
刺激加上丈夫手的抚摩,使她激动得有点不能自持,只感觉自己快被推上了云端,
一股热流在小腹和下身之间来回的串,她不由得大叫了一声,紧紧地抓住老公的
手腕,示意老公抚摩自己下身的手再用力一点,让那热流快点从自己的体内串出
去。等她感觉下身一阵痉挛的时候,温热的体液喷流出来,把老公的腿湿了一大
片。

  凯歌没想到王卉能这么快就达到顶点,她是那种慢热的女人,以前每次夫妻
生活,凯歌都要耐心地做足前戏才能让她尽情欢娱,但今天真的不一样,看来这
感官的刺激真的让她换了一个人。看着老婆因欢娱而涨红的脸,凯歌不由扑哧的
笑了起来。

  王卉被这笑声从云端拽了下来,羞却地把脸埋在老公怀里,在他的胸前咬了
一口,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这感官的刺激真的让自己很激动,老公那
么向往的那个换妻游戏,是不是也想找到这样的刺激?要是自己真的和他参与了,
自己能不能得到更大的刺激?想到这心里一阵羞愧和不安,咬了一下嘴唇让自己
更清醒一点,她趴在老公的肩上娇声要求老公把自己抱上床去。

               07

  周六的省际高速公路上,车流如水,鹏飞驾驶着别克轿车奔驶在车流里,韩
屏坐在一边默不做声看着窗外的景色,车里的空气异常凝重。从踏上旅途到现在
两个人几乎没说什么话,鹏飞关掉空调,打开车顶天窗,让新鲜的空气在车里流
通起来,又打开音响,希望能让那欢快的音乐冲淡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音乐声里韩屏长叹了一口气,她早已心乱如麻,焦躁和不安同时骚扰着她,
她无法想象今天晚上怎么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更不知道怎么能容忍自己亲爱的
老公就在隔壁和别的陌生女人亲热,每每想到这些,她就感觉心都要从嗓子里跳
出来,甚至有了恶心想呕吐的感觉。

  鹏飞的心也很慌乱不安,也许是老婆把情绪传染给了自己吧,其实真的要去
赴约,他就有点后悔了。男人都是自私的,他渴望那新奇的诱惑,但这毕竟是要
付出代价的。他是爱老婆的,他现在的感觉是自己把一顶绿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
上,越这样想心就越是乱,他很希望老婆能改变主意,但韩屏的沉默让他更加的
烦躁。终于他放慢了车速,把车向一个泊车的安全岛靠去,他想停车好好地想一
想,他想弄明白这事的后果,想弄明白以后和老婆还会不会平静地生活了,更想
知道自己这么大的代价换来的一时满足到底值得吗。

  车停了下来,鹏飞拿出一听可乐递给韩屏,关切地说:「亲爱的,咱下车透
下气,如果还感觉不舒服,就回家,好吗?」

  看着老公关切的脸,韩屏的心里有了些许的安慰,勉强地笑了一下,接过饮
料走下了车。

  鹏飞做了两个扩胸运动,心里在犹豫之间徘徊,还有几十公里就到目的地了,
那诱惑也就更强烈。可是,真的到这个时候,他又很舍不得韩屏了,他现在甚至
有了个最卑劣的念头,当初不如带女秘书来参加俱乐部。其实现在这个时候,办
个假证件真的不是难事,想到这胸中更郁闷,迎风长长地呼出一口闷气,转身想
征求韩屏的意见。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特,似乎命运已经被安排好的一样,就在鹏飞走向车
的另一边,想和韩屏商量放弃这次聚会的时候,一辆北京现代越野车停到了他们
的别克车前面。车门打开,穿着红T恤白休闲裤白色皮鞋的陶铭萧走下车来,摘
下墨镜笑着和鹏飞打招呼「怎么了江兄弟,车子抛锚了吗?」

  鹏飞有点意外,赶紧笑着伸手和陶铭萧握了一下:「车没什么毛病,是你弟
妹感觉不舒服,所以下来透下气。」

  「你们这些粗心的男人呀,就顾自己高兴,对老婆漠不关心的。」那边徐闽
边下车边高声数落着鹏飞。鹏飞转头看了看徐闽,一习白色短裙,素面朝天,本
来很朴实的打扮,但就是有说不出来的妩媚和气度,这份落落大方更是让鹏飞心
动,刚才的一丝悔意这一刻已经随风飘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欲望的蠢动。

  韩屏看到徐闽也是心头一喜,徐闽身上有种天然的亲和力,让同性都很少会
嫉妒她。韩屏奔过去挽住了徐闽的手,并把手里没开启的饮料塞给了徐闽,两个
人小声地嘀咕着什么,不时嘻嘻笑两声。陶铭萧和鹏飞都没说话,饶有兴致地看
着两个女人在那嘻嘻哈哈,两个男人表面平静,心里却都在异样地跳动。

  两个女人终于笑够了,徐闽走到鹏飞跟前伸出手来:「把你的车钥匙给我吧,
你们哥俩坐那个,我和妹妹开你的别克,不过你们要跟在后面时刻给我们姐俩保
驾。」

  鹏飞一指车里,示意钥匙在车上,徐闽和韩屏上了车,一溜烟地加入到流动
的车海里去了。陶铭萧喊了声鹏飞:「咱也别楞着了,快上来,一会跟不上了,
我那老婆开车可是有男人的风范呀。」

  徐闽稳稳地开着别克在车流里灵巧地穿行,其速度之快让韩屏都很惊讶,那
么文静的徐闽,怎么会这么喜欢开飞车?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韩屏感觉到
了异样的刺激,她甚至在徐闽超越了一辆丰田大吉普的时候,兴奋地尖叫了起来。
她已经忘记了先前的烦恼和焦躁,打开了车窗,冲着每一辆被超越的车子挥舞着
手里的粉色丝巾。

  那些被超越的车子发现被两个女人给戏耍,男性的荷尔蒙被充分地激发了,
于是高速路上一场追逐开始了。前面是一辆飘着粉丝巾的别克灵巧地穿梭在车流
里,后面是一排各色轿车鸣叫着喇叭在拼命地追赶,鹏飞和陶铭萧跟在后面笑的
前仰后合。

  车子开出高速路的出口,徐闽缓慢的停下车,和韩屏哈哈笑着击掌相庆。在
她们的车前面陆续停下来十几辆车,车里的人都探出头来看着她们,两个人旁若
无人地整理一下裙子,窈窕地走下来进了加油站的公厕。于是那十几辆车上的傻
男人也一蜂窝地冲进了隔壁的男厕,不为别的,那怕能听到这两个高傲的女人如
厕时候的嘘嘘声也是满足的。人的阴暗心里其实都是天生的,尤其男人。

                08

  陶铭萧和鹏飞靠在车头,笑呵呵地看着两个嚣张的女人和她们身后那些用眼
睛余光死盯着两个女人丰满臀部的傻男人,低声相互说着什么。韩屏走过来在鹏
飞的脸上拧了一下,故意高声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背后说我们姐俩坏话呢?」

  看着那些嫉妒的眼神,鹏飞得意的笑了一下,拉住老婆的手也高声说:「你
们身后那么多保镖,我们哥俩有几个胆子敢说老婆大人的坏话!」

  这话让那些傻男人红着脸悻悻地上了自己的车,可怜那车门不知道为了什么
被主人摔得砰砰地响,一阵轰鸣,转眼十几辆车跑了个无影无踪。

  四个人相视一笑,刚要上车去郊外的旅游区,一辆本田商务车停到了身边,
车门开处,一个卷曲长发的中年男人哈哈大笑着走了下来,陶铭萧也笑着迎上去
伸出了手:「欧阳兄,这么巧。」

  那长发男人笑呵呵的说:「不是巧,就这么一条路,能遇到是必然的。」又
冲徐闽招了一下手。

  徐闽笑问那男人:「欧阳,你家月亮呢,怎么不下车,还要人请才能下来了?」

  车门缓慢的打开,一个女人声音柔柔地说:「怎么敢劳驾我们的美女医生请
呀,我是看到两位美女相形见绌,赶紧补了妆才敢下来的。」

  韩屏好奇地打量着才下车的女人,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双峰傲挺,蜂腰肥
臀,简直就是最完美的身材,可看脸上,韩屏不由地叹息了一声,这么美妙的身
材,可容貌却太一般,五官甚至可以说全没特点,尤其脸还稍显得长了点,不过
总体来说,就这身材和气质也够吸引人了。

  徐闽笑吟吟的调侃那女人:「月亮,你还嫉妒我们俩,我们还嫉妒你呢,就
你这身材就能迷死人了,还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看脸还不是要失望?我倒是真希望有张好看的脸。」叫月亮的
女人叹息的说。

  「上帝还是公平的,把这魔鬼身材送给了你,当然不能再给你最靓丽的脸,
要不然别的女人还活不活了。再说了,要把这些都给了你,对你未必是好事,没
听说红颜薄命吗?嘻。」

  徐闽边调侃边把韩屏介绍给对方,女人三个女人马上就成了一台戏,嘻嘻哈
哈笑到一起。路上奔跑的车不觉都放慢了速度,车里的男人都向这边行起注目礼。

  陶铭萧给鹏飞引见着:「这是我的朋友欧阳剑,荷兰留学回来的园艺师,那
边是他爱人,舞蹈老师。」又把鹏飞介绍给对方。

  鹏飞握着欧阳剑的手笑着说:「我说怎么从哥们一下车我就闻到了花香,不
过看哥们这气质我还以为是位艺术家呢。」

  三个人说了会话,陶铭萧招呼大家上车,于是三个女人又钻到了鹏飞的别克
一溜烟地先跑了。鹏飞摇着头笑了笑,心里对这个聚会突然增加了更强烈的期待,
把那仅有的一点失落和焦躁抛到了九霄云外。

  车子穿过县城的时候,鹏飞被这整洁的小县城真给迷住了,这里不仅街道建
设整洁干净,最有特色的要算这里的交通工具了,一律是装扮花花绿绿的毛驴车,
悠扬的马铃声清脆悦耳。鹏飞对陶铭萧夸赞道:「别说,你还真会选地方,我原
来以为这里是不发达地区呢,没想到城区建设的这么好,看这楼房多整齐呀,呵
呵,尤其这满地跑的毛驴车,真的很有特色。」

  陶铭萧笑呵呵地说:「你这看到的都是表面繁荣,其实这里还是很不发达的,
消费也相对较低,这表面的高楼林立是县太爷的政绩工程。哎对了,我告诉你这
里老百姓流行的随口溜吧,叫,县长抓基建高楼林立,职工全下岗驴车遍地。」
说完两个人相视大笑起来,鹏飞边笑边伸出大拇指,精辟呀。

  正笑着看到鹏飞的别克停在了路边,三个女人正和一个毛驴车主谈论着什么,
陶铭萧把车靠过去,韩屏立刻兴奋的跑过来,一把拉开车门:「老公,你去开车,
我们三个要赶毛驴车去莲花湖,你快点下来。」说完蹦跳着上了毛驴车,那徐闽
抢过来老板的鞭子,象模象样地赶起了车。

  于是,这小县城的街道上,就出现了一副奇异的美景,前面一辆北京现代越
野车开道,后面是别克和丰田轿车,中间则是一辆花花绿绿的毛驴车,憨厚的车
老板清闲地坐到一边傻笑着,三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张牙舞爪地赶着毛驴。那毛驴
在女人兴奋的尖叫声里也不甘示弱地大声嚎叫了起来,惹得路人都驻足观瞧,乐
得鹏飞不住地按喇叭。

                09

  莲花湖是一个天然的淡水湖,是最近新兴起来的旅游点,湖的四周芦苇荡漾。
湖里盛产鲢鱼和胖头鱼,湖中心的小岛屿上,野鸡鸭成群。因为地处蒙古族聚居
区,所以这里的牧业比较发达,在湖周围有许多很有民族特色的蒙古包,一些穿
着民族服饰的少男少女在酒店门前热情地欢迎着远来的客人。鹏飞接过蒙族少女
敬献的马奶酒,脖子上挂着雪白的哈达,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他异常地开心,要
不是和老婆进了自己开的房间,他还真的忘记了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房门一关,
也把尘世里的喧嚣阻隔在了门外,静悄悄的房间让鹏飞的情绪又开始烦躁和不安。
信手打开电视,无意识地调着频道,心事也和这电视频道一样跳跃着,脑海里几
个女人的身影在交替出现,他的心也在期待和后悔中徘徊着。

  韩屏还没有从刚才尽情玩闹的情绪中走出来,嘴里哼着歌,在卫生间里洗了
把脸,这会正坐沙发上补妆呢。她的性格还是有孩子气,喜欢唱歌跳舞,更喜欢
无拘无束地玩。今天徐闽和才认识的那个月亮,三个人相似的性格激发了她的童
心,让她彻底地放松了一下,她也就暂时忘记了聚会的烦恼。

  韩屏手里用眉笔描着眼线,嘴里还和鹏飞唧唧喳喳地说着刚才开心的事,可
是说了半天鹏飞都没应声,于是她放下眉笔,走过去坐到了鹏飞的怀里,搬过他
的脸,看到了他眼神里的不安和焦虑,这情绪提醒了她,韩屏也立刻陷入了这样
的情绪里。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面对面坐着,却相互躲避着对方的眼神,彼此能听到对
方粗重的呼吸,可是又都找不出安慰的话语,还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窒
息的气氛,韩屏几乎是小跑着去打开了房间的门,要是没这敲门声,她几乎要哭
了。

  门外徐闽微笑着问韩屏:「我没打扰你们吧?」

  韩屏忙伸手往里拉徐闽,嘴里还在嗔怪着:「说什么呢徐姐,我还正想找你
去呢,快进来。」

  徐闽边往屋里走边对鹏飞说:「小江呀,你累吗?要是不累,我家陶铭萧想
让你下去帮他个忙,欧阳也在楼下,想找你研究晚上的篝火晚会怎么安排。」

  鹏飞立刻站起来:「他们在哪儿?我一点都不累。」

  等鹏飞出去了,徐闽才坐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韩屏,看得韩屏不好意思低
下了头,小声问:「你看什么呢徐姐?」

  徐闽表情严肃起来:「好妹妹,你要是相信姐姐,就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
后悔了?」

  韩屏不敢正视徐闽,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脸却涨得通红,半天才小声的问徐
闽:「徐姐,你说我现在还能后悔吗?,你说这事会不会影响我们今后的生活,
我真的怕今后的日子里两个人还怎么面对。」

  徐闽叹了口气:「傻妹妹,你既然这么想,那当初为什么还报名来呢,要知
道这样的事要说对今后的生活没一点的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很希望来呀,他说他就是好奇,我又不想让他不高兴。」韩屏急
急地给自己辩解着。

  「难道你就不好奇?」徐闽咄咄逼人的话语让韩屏楞住了,看着严肃的徐闽,
韩屏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呀,自己难道就不好奇吗?

  「咱女人呀,最可怕的就是爱男人爱得盲从了,爱得没有了自我。不错,爱
是应该无私的,但不能无私到没有了自我,没有了原则。」停顿了一下,徐闽拉
过来韩屏,搂着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来,抚摩着韩屏的头发开导着她。

  「其实你也不必太难过,人这一生还是糊涂点好,太聪明了就会把什么都看
的很明白,可那样会很累,就当这是人生一个体验吧。快乐了,那是上帝赐予的,
不开心呢,那就算是命运安排的吧。」

  「你看欧阳和月亮俩个人,他们是丁克家庭,都有各自充分的空间,爱的没
有别人那么深,但一样是快乐的。」

  韩屏听到这好奇地抬头问徐闽:「丁克家庭,他们没有孩子吗?难怪那月亮
的体型怎么保持的那么好呢。」

  「别羡慕别人,你的命运你自己把握,至于男人吗,哼」说到这徐闽的脸上
有点蔑视的表情,这表情让韩屏感觉徐闽象换了个人一样。

  「男人都是自私的动物,在他们的眼里,别人的老婆总是最好的,当他把自
己的老婆交换出去的那一刻,爱可能就已经不存在了。爱是自私的,咱女人永远
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欢娱去交换老公,可男人就能做到。所以当他们想交换的时
候,你也就不必难过了,难道这个世界只许男人找刺激享乐吗?女人为什么又怎
么就不能享受呢?天下就没有这么不公平的狗屁逻辑。」徐闽有点愤恨的话语让
韩屏听得更茫然。

  徐闽把脸在韩屏的脸上蹭了一下,亲昵的说:「傻丫头,别想那么多了,即
来之,则安之,晚上有篝火晚会,咱就尽情地唱,尽情地跳,尽情地喝酒,要是
没男人喜欢,咱就睡一起。」说完在韩屏的乳房上抓了一把,笑着跑进了卫生间,
韩屏楞了一下,尖叫着追到卫生间里,两个人闹成一团。韩屏是想开了,正如徐
闽说的,不管今后怎么样,就当是上帝安排的好了。

  正闹着,徐闽的手机响了,是月亮打来的,徐闽告诉了她房间号,放下电话,
徐闽撩起裙子,若无其事地坐到马桶上方便起来,气得韩屏淬了一口跑了出去。

  等徐闽出来的时候,正巧月亮也敲门进来了,看着她们俩个红红的脸颊和蓬
乱的头发,不怀好意地去卫生间里看了看,徐闽好奇的问她:「我说月亮,你找
什么呢?」

  月亮坏笑着说:「我找男人呀,看你们俩的样子刚才一定没干好事吧?」

  徐闽对韩屏使个眼色,两个人抓住月亮按在床上,四只手在她胳肢窝里一通
抓痒,于是月亮的尖叫声充满了房间,三个女人滚成了一团。

  直到电话响起来三个人才停止笑闹,电话里陶铭萧问徐闽忙什么呢还不下来,
大家就等她们三个人了。徐闽喘息着说知道了,伸了下舌头,三个人赶紧整理衣
服,补上妆,手拉手走下楼去。

  楼下餐厅里,十几个个男男女女坐在那里闲聊着,在餐厅的大门口徐闽嘱咐
韩屏:「到这里来别叫真名字,也别说自己的工作单位,相互之间称呼网名,知
道吗?」

  韩屏认真地点了下头,她现在对徐闽有点依赖,紧紧抓着徐闽的胳膊跟在她
的身后。走进餐厅的时候,韩屏感觉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尤其男人的眼睛,
盯得她很不自在。可是徐闽和月亮倒是很坦然,仪态大方地走进餐厅,并且和其
中的一些女人还打着招呼。而韩屏又有了做贼的感觉,跟在徐闽身后头都不敢抬。

  等她们三个坐下,欧阳甩了一下飘逸的长发,声音清朗地对大家宣布:「时
尚家园这次的聚会,应到的十个家庭到现在为止都全部到齐了,现在我来宣布一
会的活动安排,马上大家要乘游艇去湖心岛,在那里女士可以去采蘑菇,各位先
生去钓鱼和打猎,晚上七点回来,在那边的一个草地上举行篝火烧烤晚会,在活
动开始以前,我再征求一次大家的意见,有没有现在想临时退出的家庭?」

  说完眼光在众人头上扫过,很多女人都低下了头,但没有一个家庭退出,于
是欧阳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手:「好,那现在就出发去湖心岛,大家注意安全,
女士那边莫愁和月亮多操点心。」徐闽和月亮微笑着和所有女人点了一下头,原
来徐闽的网名叫莫愁。

  看大家都站起来准备出发,欧阳拍了下手最后补充到:「晚上的篝火晚会,
每个人都必须表演节目,唱歌跳舞诗朗诵什么都可以。现在我们出发去湖心岛,
所有家庭的的先生到我这里来交一百元的活动经费,多退少补,帐目明确。好了,
门外宾馆的导游在等着我们呢,大家外面集合吧。」

  所有女人都跟着徐闽走了出去,韩屏看了鹏飞一眼,还是拉着徐闽的手跟了
出去。鹏飞正和陶铭萧低声说着话,根本就没注意她,这让韩屏很失落,好在月
亮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小声的开了句玩笑才让她笑了出来:「还好,没有大肚子秃
顶的男人。」

  其实刚才韩屏也偷眼观察了一下,还别说,看起来气质都不错,没有矫柔做
作庸俗不堪的女人,也没有粗卑邋遢的男人。月亮的大肚子秃顶男人说,让她想
起了自己银行行长那副尊容,不禁扑哧地笑了起来。抬头找徐闽,发现她在和几
个女人很熟悉地聊着天,不禁纳闷地问月亮:「徐姐好象和她们很熟呀。」

  月亮在她的胳膊上轻掐了一下:「什么徐姐?莫愁,这里有几个参加了上次
的聚会,所以熟悉了。」

  韩屏伸了下舌头,对月亮歉意地说:「看我这记性,你可多提醒我,别一会
人多的时候再喊徐姐,那多不好。」

  月亮答应一声,拉着韩屏先跑到了湖边,穿上救生衣,十个女人上了游艇。
碧绿的湖水清澈见底,飞驰的游艇惊起觅食的飞鸟,溅起的水花淋到身上清凉又
舒适。几个女人忘情地欢叫着,相互撩起湖水打闹着,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女人
立刻熟悉。

  另一条游艇上的男人就稳重多了,他们没有绕湖观赏,而是直接让驾驶员把
游艇开到湖心岛,几个人在湖边架上鱼杆,就扛着几杆猎枪去了狩猎区。可惜这
些人都没什么打枪的经验,尽管野鸡野鸭真的不少,但一阵乒乒乓乓的枪声过后,
只在天空飘落了几根鸡毛,大家不由相视大笑,即而开始相互的挖苦着,最后还
是鹏飞和陶铭萧手气不错,各蒙上了一只野鸡。

  玩乐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就蒙蒙黑了,大家回到岸上清理战利品,两只
野鸡,六条鱼,还有那些女人采到的很可怜的一点蘑菇。欧阳倒是很满足,笑呵
呵地宣布:「战果可喜,晚餐会更丰富的。」

                  10

  夜幕下的草原宁静而美丽,熊熊的篝火上烤着一只全羊,两个请来的专业厨
师在忙碌着。围着篝火摆了两排长条桌子和椅子,边上还有三个自助式的烤炉,
大家正忙碌地烧烤着下午捕获的猎物和一些新鲜蔬菜。欧阳把自己的丰田商务车
开了过来,打开车门播放着蒙古族的音乐。他车里的音响是发烧级的,功率音色
都相当完美。这美丽的草原夜色里,浓郁的烤肉香味,渺渺的青烟,喧哗的欢笑
伴随着悠扬的马头琴声一起飘扬,所有人的心情都格外的灿烂。

  全羊烤好了,两个厨师领了劳务费走了,欧阳招呼大家到桌子前坐好,让每
个人都倒满一杯啤酒,自己豪爽地先一饮而尽,清了一下嗓子,给大家来了一段
即兴演讲:「亲爱的朋友,在这美好的夜晚,我们在这里相遇,这是三生的缘分。
阿呸,怎么这么俗气,呵呵,大家都是朋友,那我就言归正传,我们今天的聚会
目的大家都明白,我也就不避讳。其实,上帝是最聪明的,他创造的人是最科学
的动物,人要生存,就要每天补充能量,但食物是要靠劳动得来的,而劳动又是
最苦最累的,没有谁心甘情愿去劳动,怎么办呢?上帝就给人类赋予了食欲,让
人为了满足食欲而无怨无悔地去辛勤劳作。同样,人类要想繁衍下去,就必须生
育,要生育首先就得交配。对雄性来说,交配是劳累而枯燥的,对雌性来说,生
育更是痛苦和残忍的。为了能让人类心甘情愿地繁衍后代,上帝就给了人类性欲,
在享受美好性欲的同时去完成繁衍和交配。所以,我们的性欲其实和我们的食欲
一样,是健康和美好的,我们就有理由去充分享受它的美好。现在,我提议,为
我们是最完美的人类,干一杯,不同意我观点的自便。」

  男人爽朗的哄笑,夹杂着女人羞怯的笑骂声里,人们欢笑着举起了酒杯,那
喷香的烤肉加上欧阳剑极具煽动的演讲刺激了大家的情绪,于是啤酒加红酒一杯
杯地举起,喝下。欧阳从车里的音响接出来两只麦克风,由月亮和徐闽开始组织
大家唱歌跳舞。在酒精的作用下,人的神经开始慢慢地兴奋,从开始的冷场,到
满场地抢麦克尽情的高歌,篝火前歌声不断。月亮和韩屏还经常翩跹起舞,尤其
是鹏飞的一首腾格尔的《天堂》加上月亮精彩的蒙族舞蹈伴舞,更是让欢乐的气
氛达到了高潮。余下的时间里,几乎歌声不断,大家在欢快的歌声里,不管认不
认识都相拥起舞。草原夜晚那清凉的晚风,带着青草的芳香徐徐吹来,每个人的
内心都被酒精和热情所点燃,异样的骚动情绪写到了所有人的脸上。

  陶铭萧端着酒杯安静地注视着所有人的表情,他知道已经差不多了,看看时
间也快十一点了,就冲欧阳剑点了下头示意适可而止。欧阳会意把音响关掉,在
大家惊鄂的注视下微笑着宣布「朋友们,篝火晚会到此结束。现在,请女士们回
到自己的房间去,各位先生们,我们来最后喝一杯。」

  徐闽拉起韩屏就朝酒店走去,其余的女人也都红着脸低头跟在后面,韩屏显
然还没有从刚才那欢乐的氛围里走出来,傻呵呵的问徐闽:「莫愁姐,咱回去干
吗?他们为什么还能喝呢?」

  徐闽忍不住笑出了声,在韩屏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骂了声傻瓜,刚想说什么,
后面月亮接了过来:「傻丫头,回去洗澡睡觉呀。」

  所有的女人都哄笑起来,韩屏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红着脸恼羞地转身去追打
月亮。

               11
  这边,陶铭萧拿出来一个饮料箱放到桌子上,又给每个人倒了一杯啤酒,慢
慢地品着。所有的人都没说话,但每一个人的表情又都是凝重的,好象有一场关
乎生死选择一样。一时间气氛很冷清,从欢乐到冷清就在这一瞬间,这变化之快
让很多人都不适应,尤其第一次来参与的人,都是极度的不适应,以至于有两位
老兄让啤酒呛得大声咳嗽起来。他们的咳嗽引得走远的女人堆里,有两个女人回
头关切地张望着这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那一定是他们的妻子。

  等女人们的身影消失在酒店大门里,陶铭萧从口袋里拿出来自己的电子房门
卡扔到了饮料箱里,眼睛看着远方月光下闪烁的湖水,平静地说:「大家把自己
房门卡的号码记住,然后扔到箱子里,一会按顺时针方向抽,抽到自己的马上放
回去重新抽一次。」

  看到大家攥着房门卡有点紧张的表情,欧阳剑笑着举起酒杯:「来,最后干
一个,一会抽好房间,大家别一起回去,一个一个走,到房间里千万记住先洗澡
刷牙,别让女人看不起自己。哈哈,保持好风度最重要,不然下次可能就要出局
了。来,祝各位好运!」说着自己先干了这杯酒。

  所有的人都把房门卡扔到了箱子里,虽然有的人还很迟疑,但看了看周围的
人,还是把卡扔到了箱子里,陶铭萧一指鹏飞:「你坐东面了,东风为上,你先
来吧。」

  鹏飞看了看大家,没人表示疑义,也就不客气地把手伸到箱子里,翻动了一
下,抽出来一张看。当看到手里的这张卡,鹏飞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同时眼睛的余光很不经意地扫了陶铭萧一下,长出了一口气,把卡放到了T恤的
口袋里。

  陆续地有手伸进箱子里,有的还紧张得轻微颤抖,也真奇怪了,在座的都是
成熟稳重的社会精英,什么大风浪没见过,可今天这场合还真的就有紧张的,第
五位老兄抽出来一看,是自己的房卡,一紧张房卡竟然掉到了地上,捡起来房卡,
这位老兄尴尬地笑了一下:「我抽到的是自己的。」说完探究地看着陶铭萧。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把卡送回去,等别人都抽完你再重新抽一张;
再一个就是等大家都抽完,那时候肯定还有一个人和你情况一样,你们俩交换一
下,」

  那位老兄没有犹豫就把卡扔了回去,下边的人重新开始抽,又一位老兄不幸
抽到了自己,再放回去重来,折腾了一好一会,总算都抽完了。

  陶铭萧看了看大家,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现在开始,每隔三分钟回去一
个人,欧阳,你先把车开回去停好,明天上午九点统一出房间,就不再集合了。
大家到我这领取这次活动剩余的费用,还剩余一百多元钱,平均分还给大家,然
后就各自回家。注意,不许索要对方的联系电话和打听对方的具体情况,违反者
后果自负。」

  鹏飞接过话头:「那一百多元钱就别分了,留到下次做费用吧,谁又能在乎
那十元八元的呢。」大家也就随声附和着,有心急的很想回酒店,但还不好意思
先走,有几个已经坐立不安了。

  陶铭萧摇了摇头:「亲兄弟明算帐,钱上还是清楚点好,何况下次再聚会在
座的各位还不一定都能参加。这样吧,我会买点饮料,明天上午发给各位路上喝,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从你开始走。」

  陶铭萧一指那个卡掉地上的老兄,这老兄急忙站起来,说了声晚安,边用手
绢擦着脑门上的汗珠边急匆匆地朝酒店走去,路上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差点摔
倒。看着这家伙急霍霍的色狼相,鹏飞在心理祈祷着,这家伙可别抽的是自己的
卡呀。

              12

  十个女人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彼此都感觉到了异样的尴尬,于是都低着头
不看别人。有几个人走进了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有两个女人又退了出来,她
们宁愿爬楼梯上去,也不想关在一起感受那窒息的尴尬。倒是徐闽她们三个,故
意落在后面,等着下一部电梯。

  韩屏挽着徐闽月亮走进电梯,看着她们两个人那么坦然,感觉自己可怜巴巴
的,紧张得要命,傻傻地说了一句话:「徐姐,我去你那住好吗?」

  徐闽没等说话,月亮扑哧地笑了,搂着韩屏的肩膀掐了一下她的脸:「傻丫
头,你真可爱,你去了徐闽还不得跑你的房间来,你们俩玩捉迷藏呀。」

  徐闽淬了月亮一口:「你别没正经的」又问韩屏:「你是害怕还是不好意思?」

  韩屏想了想,好象都有。这时候电梯到了四楼,月亮摆了一下手,告别出了
电梯,徐闽在电梯又关上地时候温柔的对韩屏道:「别怕,已经这样了,就当是
上帝给你额外安排的一次艳遇吧。」

  帮韩屏理了理头发,亲切地搂着她走出了停在五楼的电梯,把韩屏送到房间
门口,在她耳边小声的叮嘱:「洗个冷水澡,心情就会平静的,没事,明天早上
我等你一起走。」说着拍了拍韩屏的脸蛋,看着她可怜兮兮地进去,这才摇着头
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韩屏进了房间,感觉到房间里是那么的寂静,寂静得可怕,烦躁地走了两个
来回,从包里抓出手机,快速地打给鹏飞,现在那怕听到他一句安慰的话也好。
可是,电话里传出来的是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请您下次拨打。」

  韩屏这才想起来,下午在大厅里大家就都关了电话的,恨恨地骂了鹏飞一句,
沮丧地徒然倒在了床上,无奈地晃了两下头,却闻到了头发上火炭还有烤肉混合
的味道,想起来徐闽的话,急忙站了起来,象和谁赌气一样,两把脱掉了裙子和
内衣,赤裸着身子冲进了卫生间。

  欧阳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前,仔细核对了房门号,做了一个深呼吸,在心里
默默地祈祷了一下,插入房门卡,小心地打开房门,脚步在迈进门里之前犹豫了
一下,用手顺了顺前额上的头发,轻轻走了进去。房间里很暗,只有电视闪着一
点光亮,女人洗浴过的体味混合着沐浴露的芳香充斥在房间的空气里,使欧阳感
觉到莫名的振奋。等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才看到一个女人侧身躺在床上的毛
巾被里。由于那女人的脸冲里面,所以欧阳只能看到她一头酒红色的秀发。今天
的好几个女人都是这个颜色的头发,所以欧阳还不能马上判断出来是谁,但他的
第六感觉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个理想的女人。

  把电视的音量关上,欧阳拿出包里的MP3插上电源,接上迷你小音响,钢
琴曲《梁祝》那美妙的旋律顿时飘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床上的女人在这音乐
中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转过身来。欧阳在房间的小衣柜里找出浴巾,迅速脱下
外衣,披上浴巾走向卫生间,到了门口想起来什么,转身到桌子上的背包里拿出
一袋洗浴用品走进了卫生间。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欧阳慢慢地擦着身子。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有耐
心,凭感觉这女人一定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的,因为才进门的时候他分明听到了
那女人有点粗重而不均匀的呼吸。第一次参与的女人心里都有一点恐惧,太性急
就会吓倒她。

  把身子擦干,在嘴里喷上黄瓜香型的口喷清新剂,又拿出婴儿痱子粉在掖下
和两腿间拍了少许。很多书上说女人喜欢男人身上的汗味,还有的男人约会喜欢
喷点男用古龙水,在欧阳看来纯属扯淡。男人的汗味就是酸臭味,古龙水更是恶
心,他喜欢用最简单的婴儿痱子粉,是因为他喜欢那纯正的香味,就如同他喜欢
女人身上的自然体香一样。搞园艺花卉的欧阳,反倒不喜欢女人身上喷洒浓烈的
鲜花型香水。

  把浴巾披在身上,理了理飘逸的长发,欧阳走出卫生间,观察了一下床上的
女人,她虽然换了躺着的姿势,但还是面朝里,欧阳把音乐换成了英文歌曲《此
情可待》,轻轻的走到床边,温柔地对床上的女人说了句:「这歌还喜欢吗?」

  女人恩了一声,缓慢转过了身,看到女人那张羞怯的脸,欧阳脸上的表情还
是那样的平静,保持着亲切的微笑,但内心却是一阵狂喜,居然真的是她,那个
成熟中透着天真烂漫的女人,自己最倾慕的韩屏。

                13
  韩屏是那种思想单纯,尤其不会掩饰自己的女人,看到身边的男人是欧阳,
惊喜之间她的眼睛里就有一抹亮色闪过。欧阳那艺术家的气质,幽默洒脱的性格,
真的很让她欣赏,可是看到他赤裸的胸膛,才想起来他是月亮的老公,是今晚自
己的交换对象,心就猛地一翻腾,忙把头低下。

  欧阳轻轻坐到韩屏的对面,小心地把手放到韩屏肩上。他能感觉到这女人身
上突然紧了一下,于是温柔地把手放在她圆润的肩膀上抚摩着,笑吟吟地看着韩
屏道:「咱聊点什么吧,这样吧,咱也学学赵本山的大忽悠,我给你出个脑筋急
转弯题,也是四岁这个年龄段的,你来猜一下好吧?」

  韩屏好奇地抬起头看着欧阳,说实话这个男人真的挺有魅力的,如果不是这
么个尴尬的环境下,自己还真有可能对他产生好感。尤其他的眼神,温柔又清朗,
韩屏有点痴地看着欧阳的眼睛,不由得展颜一笑。

  韩屏温柔的笑容给了欧阳鼓励,他用手挑起韩屏小巧的下巴,盯着她那月牙
样弯弯的笑眼,用磁性的嗓音开始了他的忽悠:「说有个男青年做阑尾切除手术,
需要备皮,噢,就是把阴毛剃掉,防止感染。一个老护士正给这小青年备皮,突
然进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对老护士说,你家里来电话了,说有急事让你
去接电话呢。老护士急忙把剃刀递给漂亮的小护士,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做完,他
马上要上手术台了。小护士接过剃刀说你快去接电话吧,老护士就匆忙出去,等
她接完电话回来,那小护士正在洗手。于是老护士边洗手边对那小护士说,你说
现在这小年青的真不知道怎么时尚好了,就说刚才那小青年吧,你注意没有,他
在自己的那话儿上纹了两个字,一流,这一流是什么意思呢?小护士脸一红,大
姐,你看错了吧,他在那话儿上纹的明明是七个字,一江春水向东流。你说,为
什么她们两个人看到的字会不一样呢?」

  韩屏思索着,用茫然探究的眼神看着欧阳,欧阳笑眯眯的提醒她:「你想想,
一个老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男人的那话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韩屏猛然醒悟,脸埋在臂弯里吃吃的笑了起来,又伸手在欧阳的肩上捶打着
:「你讨厌,你个流氓,讨厌鬼。」

  欧阳开心地笑着,趁势抓过韩屏的手一拉,没防备的韩屏就栽倒在他怀里,
欧阳紧紧地抱住韩屏那滚热的身子,伏在她耳边轻声说,「来吧宝贝,让我再好
好忽悠你一次,让你舒舒服服地晕过去」。说着话,手已经搭在了韩屏那柔软的
乳房上。

  韩屏在欧阳的怀抱里已经晕眩,他的声音是那么的遥远,仿佛来自天籁;他
身上的味道那么好闻,好闻得让她心醉;他的搂抱好用力,抱得她呼吸都困难。
自己的力气那里去了?怎么就要瘫软了?他的身子那么热,仿佛要把自己融化,
于是韩屏忍不住的呻吟起来,她想推开抱着自己的欧阳,可是自己已经没有了力
气,推他的手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在他胸膛上的抚摩,这抚摩反倒给了欧阳刺激,
他的手于是更加地放肆。也许自己不是没有力气,是根本就没想推开这滚热的躯
体。

  手里那柔软的乳房变烫变硬了,小巧的乳头坚挺了起来,欧阳感觉到了怀里
这个女人的瘫软,顺势把女人放倒在床上,甩掉自己身上的浴巾,一只手还在抚
摩着女人那丰满的乳房,另外一只手熟练地剥去了女人身上的裙子,在女人逐渐
急促的呻吟里,把身子压了上去。

  韩屏那晕忽忽飘荡在半空的灵魂,被猛的拉回到身体里,接着她就真切的感
觉到了体内被男人猛烈的冲击。这异样的冲击,陌生的喘息让韩屏楞了一下,定
睛看了身上的男人一眼,不是自己熟悉的老公。鹏飞呢?韩屏仿佛睡梦中才醒来
一样懵懂,左右看了看,房间也是陌生的,鹏飞呢?我的老公他在哪?他在做什
么?清醒过来的韩屏马上想到,自己那熟悉的鹏飞,这时候一定也象身上这男人
一样,在一个陌生的女人身上疯狂地冲刺着。突然的委屈和烦躁压抑在心头,这
压抑让她要窒息,身上男人的冲击更让她想呕吐,于是韩屏有点歇斯底里地大叫
了一声,猛地把欧阳从身上推了下去,跳下床,赤裸着跑进了卫生间,靠在冰凉
的墙上慢慢的蹲下来,嘤嘤地抽泣着。

  韩屏埋头痛快地哭了一阵,感觉好了许多,想站起来,一抬头才发现欧阳下
身围着浴巾,靠着卫生间的门框,用关切而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让韩屏
感觉到了一丝的温暖,后背靠在墙上好凉,站起来刚要走出卫生间,才警觉自己
是赤裸的,呀地一声捂着胸脯蹲了下来,欧阳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韩屏气急地
说:「你还不转过去,笑什么笑,讨厌死了。」

  韩屏的娇嗔让欧阳的心放了下来,韩屏那么激烈的反应是他没想到的,一度
让欧阳很惶恐。但现在看来问题不是很大,其实欧阳也明白,她的最后防线已经
被突破,剩下来的就看自己的耐心了,而哄这样的女人是欧阳最有兴趣做的事。
转身进到房间里,拿着毛巾被回到卫生间,把倦缩着的韩屏包起来,扶着她回到
房间的床上,欧阳把韩屏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抱住,韩屏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
也就顺从地靠在他的身上。韩屏感觉自己好累,也真的想有个人靠一会,长出了
一口气,小声对背后的欧阳说了句对不起。

  无声地笑了一下,欧阳的眼神充满了自信,趴在韩屏的耳边,用尽量温柔的
声音给她讲起了自己的留学经历,讲起了自己回国后创业的艰辛。委婉的语音,
坎坷的经历,慢慢地把韩屏带到了他的故事里。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韩屏跟他叹
息,唏嘘,高兴,开心,故事把韩屏彻底放松。在欧阳又一次抚摩到她乳房的时
候,她已经没有一点反感,甚至在欧阳吻上了她耳垂的一刹那,猛地转身抱住欧
阳,主动吻上了他那滚烫的嘴唇。在欧阳又一次冲进自己身体的那一刻,一种扭
曲的报复欲望涌上了韩屏心头。于是这个原本思想单纯的女人,挺起原本纯洁的
身体,迎合着身上原本陌生的男人,甚至在这原本陌生的男人猛烈冲击下,她的
体内反应出了原本不该有的快感。韩屏举起丰腴的双腿迎合着男人的抽动,把拳
头塞在嘴里,她怕,她怕自己抑制不住叫出声音来,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
太下贱。

                 14

  鹏飞走进酒店的时候,内心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期盼和紧张,还有难受
和忐忑。毕竟男人是自私的,想到老婆不知道要被谁享受一晚上,心里的酸楚可
想而之,可是享受别人老婆的欲望更强烈。就在这样的情绪里走上了五楼,路过
自己房间的时候,鹏飞脚步慢了一下,差点没冲动地去敲门。咬了一下嘴唇,把
泛到嘴里的酸水使劲咽了下去,拿出口袋里的房门卡,义无返顾地向走廊深处走
去。

  卡插到电子门锁上,鹏飞抑制了一下狂跳的心,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房间
里亮着灯,徐闽安静地坐在镜子前梳理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到进来的是鹏飞,稍
微楞了一下,马上平静了下来,笑眯眯地点了下头。徐闽的冷静让鹏飞反倒楞在
那,站在门口的脚步迟疑了,随手关上门,就这样靠在门上看着娴静的徐闽在那
温柔地摆弄着头发。

  其实鹏飞早就估计到这房间是徐闽的,鹏飞是外表看粗线条的男人,但内心
却及其细致敏锐,甚至可以说是奸猾的。在陶铭萧拿出自己的房卡,挥动着讲抽
卡规则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陶铭萧的房门卡边缘有个不大的豁口,那豁口很小,
不注意根本看不到,但用手触摸就很容易感觉出来了,所以抽卡的时候,他有意
在底下翻动,他很轻易就感觉到了这张有个小豁口的房门卡,攥到手里的一瞬间,
想到温柔端庄的徐闽要被自己享用,他差点没得意得笑出声。

  「怎么还不进来,你想贴到门上装门神呀,嘻嘻」徐闽的调侃让鹏飞回过了
神,看站在地中间的徐闽,头发已经利索地盘了起来,只穿了一件粉色吊带薄纱
睡裙,灯光下能感到里睡裙里面的真空。随着她笑的颤动,一对乳房在睡裙里上
下起伏,还有两腿间的黑影,让鹏飞有点血脉膨胀,两个大步走到了徐闽的面前,
刚要伸手去抱她,那徐闽却后退了一小步,对着门口的卫生间努了一下嘴,轻声
的,但口气又是绝对的命令式:「先去洗个澡!」

  鹏飞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收回来的时候随手挠了挠头,他不甘心就这样听女
人的话,但是还真的要先去洗澡,于是就示威一样,在徐闽的面前一件一件的脱
着自己的衣服。满以为徐闽会转过头去,谁知那徐闽非但没有一点的害羞,反倒
干脆双手抱肩静静地看他脱衣服,直到鹏飞脱的一丝不挂,才走上去,在鹏飞的
肚皮上掐了一把:「脂肪多了点,不过对你们这种养尊处优的男人来说,你就算
保持不错的了,以后多注意饮食和锻炼。」这职业的口气让鹏飞彻底泄了气,硬
挺着头进了卫生间。关上门靠在墙上长出了一口气,懊恼地摇了摇头。门外徐闽
笑语又传了进来:「鹏飞,忘了告诉你,在医生的眼里没有性别,有的只是碳水
化合物,咯咯。」气得鹏飞哗地打开蓬头,赌气样地站在凉水里冲洗起来。

  冰凉的水流滑过肌肤,鹏飞冷静了许多。看来徐闽是那种外表纤细温柔,但
性格刚强,甚至有点霸气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需要的是征服,仔细清洗着自己的
命根处,鹏飞暗下决心,一会出去,放弃前戏,直接进入主题,用自己最擅长的
凶猛冲刺来征服这个高傲的女人。想到这,身体就有了反应,玉茎凸挺,这让鹏
飞很满意,马上用浴巾擦干身子。他想用这样的方式进入房间,在心理上给徐闽
一个下马威,同时,在一个相对陌生的女人面前赤裸身体挺立金枪,这本身就的
对鹏飞性心理一个极大的刺激和满足。

  徐闽平静地躺在床上,她没有打开空调,她希望给自己的身子保持热度。听
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徐闽的心有了点骚动,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游戏,但
这还是第一次碰到鹏飞这样体格彪悍的中年男人。说心里话,徐闽喜欢这样的男
人,从她降生的那一天,喜欢男孩子的父母,就把她当个男孩子看待,这使她的
性格里充满了自立和坚强。只是到了青春期发育以后,雌性激素的作用才使她外
表看起来温柔娴静。她不喜欢细致温顺如女人般的男人,可是偏偏这几次聚会,
她轮换的男人都是这样的,这让她很失望。若论温柔,还有谁能比得上做医生的
陶铭萧?她欣赏陶铭萧的温柔细致,但更渴望体验一下雄性的粗野所带来的刺激,
她在心理暗自祈祷,鹏飞,这个看上去彪悍粗犷的男人,别是个银样蜡枪头。

  正想着,卫生间的门打开了,赤裸的鹏飞走了进来,连个浴巾都没有围,直
接走到了徐闽的床前,嘿嘿笑着问徐闽:「我洗干净了,你需要检查吗?」说完
挑衅地看着徐闽。

  徐闽的眼光在鹏飞的身上扫视着,最后停留在鹏飞的胯间,那昂首怒立的雄
根是那样的骄傲,颤动着对徐闽点头示威,徐闽的脸微微红了,抬头,看到鹏飞
火一样的眼神,不由的娇然一笑:「很好,很干净,我挺满意。」说完下意识地
夹紧了双腿。

  鹏飞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此刻突然眯了起来,上前一步,双手从徐闽的睡
衣下摆伸进去,在徐闽的身后把两只手一交叉,徐闽的上身一下子就被抱了起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睡衣已经被鹏飞随手扔了出去。这粗鲁的动作惹得徐闽不怒
反笑了,这一笑更给了鹏飞以鼓励,将徐闽的身子拉到床边,鹏飞就站在地上,
没有一点的抚摩和亲吻,分开她的双腿,直接就冲进了徐闽身体的最深处。他的
双手使劲地抓住徐闽的乳房,腰腹用力地来回挺送着,徐闽禁不住跟随他抽动的
节奏大声地呻吟起来。

  这强烈的刺激让徐闽欲死欲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直感觉自己的身
子快被鹏飞撕裂了,尤其身体接触时候发出的清脆的劈啪声更让她激情勃发,于
是抓过鹏飞揉搓自己乳房的左手,把他的两根手指含在嘴里,用力地吸吮着,嘴
里的呻吟声立时变成了快乐的哼唧。

  这淫糜的哼唧刺激得鹏飞再也受不了了,下身死命地往里一挺,嘴里野兽般
地低吼一声,一泻如注。徐闽不满地咬了他手指一下,双腿用力夹住他的腰,不
让他退出来,鹏飞腿一软,趴在了她的身上。

                 15

  蓬头的水流象细密的雨丝,尽情的喷洒在韩屏那滑嫩的肌肤上,韩屏自己都
不知道在这蓬头下洗了多久,只是机械地,无目标地在身上到处揉搓着,她感到
身上有说不出来的脏,尤其下身,她已经用手指粘上浴液,深到里面洗了好几次
了。韩屏总是感觉身体的最里面还有男人的脏东西没洗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突
然浮上脑海,她荒唐地想如果倒立,拿大顶,是不是水就能灌到下面身体里去,
那样会不会洗得更干净点。于是她抬头看了看头上的蓬头,是固定在墙上的,拿
不下来,叹息了一声,无奈的闭上眼睛,任水流从头上流遍全身。

  一只温暖的大手从后背伸过来,扭过她的头,欧阳的嘴对着她吻了下来,韩
屏木然地闭着嘴唇,刚要扭过脸,却被欧阳执拗地擒住用舌头,欧阳灵巧地撬开
她的嘴唇,随即,凉丝丝的可乐流到了韩屏的嘴里。愕然地离开欧阳的嘴,转过
身来,韩屏才看到,赤裸的欧阳正拿着一听可乐笑望着自己,一丝温情涌上了韩
屏的心。面前的这个男人怎么都让自己恨不起来,不但恨不起来,好感反倒一点
点在累积。这个男人太会讨好女人了,这会他又放下可乐,从后面把韩屏抱住,
手在她胸上抚摩着,嘴唇吻上了她的后背。

  后背被吻得痒痒的,韩屏不禁呼吸沉重起来。韩屏的肌肤比较敏感,这要是
平时鹏飞这样温情自己,恐怕自己早就春潮泛滥了。可身后的这个男人不是鹏飞,
虽然他比鹏飞更会温柔,更懂得讨好女人,可这样的男人也让韩屏恐惧,他换过
几个女人了?是不是对没每一个女人都这样滥情?想到这韩屏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轻轻的挣脱开欧阳的搂抱,说了声对不起,抓起浴巾,就这样湿漉漉地跑了出去,
扔下欧阳楞呵呵不知所云。

  鹏飞这个晚上比较郁闷,现在他正被徐闽骑在身下,看着纤细娇小的徐闽在
自己身上如骑手驾御烈马般尽情狂奔,鹏飞气恼地想,这也不知道是谁在玩谁呢。
想到这又为自己的小聪明后悔,怎么就没感觉倒徐闽的双重性格呢?现在的徐闽
那还有一点的温柔娴静,分明一女强人,说的难听点,一母老虎都不过分,那有
自己的韩屏温柔乖巧。想到韩屏,心里猛的一疼,跨下的银枪不争气地软了下来。
徐闽感觉到了他的无力,差异他没有喷射怎么就泄了气,聪明的徐闽猜想他一定
是想到老婆了,于是冷哼了一声,侧身倒在旁边的枕头上,讥讽地问鹏飞:「是
不是想老婆了?后悔了?晚了自私的男人。」

  讥讽的语调鹏飞哪能听不出来?一时气恼,但她说的对呀,都这个时候了,
真的晚了,既然已经晚了,就没什么好后悔的了,就在你这个娘们身上找回来吧。
想到这,报复的快感涌到了跨下,于是那话儿又坚硬如铁了,猛地扑上去把徐闽
压在身下,一阵更猛烈的冲击,让徐闽又一次性感地呻吟起来。看着鹏飞满脸的
汗水,徐闽拿起床头柜上的毛巾给他擦拭着,嘴里哼哼唧唧地夸赞道:「好样的,
呜呜,再用力,呜,这才是男人,呜呜好棒!」

  窗外,皎洁的月亮爬上了窗棂,看到了分床而眠的欧阳和韩屏,又看到了疯
狂纠缠的鹏飞徐闽,又看到了许多它不愿看到的景象,于是月亮逃到了云层里,
这掩藏在美好景致下的丑恶,污染了月亮那纯净的眼睛,它宁愿躲藏到乌云的背
后,也不愿看到这些丑恶。

                 16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大地的时候,所有的丑恶和梦魇都消失得无影无
踪。那夜里丑陋的人们,重新给自己戴上伪善的面具走到了阳光下,仿佛黑暗里
的丑陋和自己无关一样,每个人的笑容又都象阳光一样的灿烂。

  欧阳被尿憋醒了,匆忙跑到了卫生间,关严门,还把水箱打开,让那哗哗的
流水声来掩盖自己方便时候的嘘嘘声。等他从卫生间里揉着惺忪的眼睛出来,吃
了一惊。对面床上空空的,摸摸枕头是凉的,韩屏早就不在房间了。这让他的觉
彻底醒了,看看表,才七点多,就估计韩屏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靠在床
头点上一根烟,心里有一点的懊恼。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自己应该算是失败的,
虽然成功地疯狂了一次,但他能真切地感受出来,那不是他欧阳有多厉害,完全
是韩屏自己想发泄一番,自己只是她的工具而已。在女人方面,欧阳一直对自己
很有自信,可是这一次,也许是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看上去烂漫天真的成熟女
人吧,所以用了很大的心思和手段。结果他不得不承认,以往那些百试不爽的调
情手段,在这个看似天真的女人身上是彻底的失败了,但越是这样,欧阳反倒更
欣赏这个女人。

  那边鹏飞也从梦境里醒了过来,习惯地伸手去摸身边的女人,空的,睁看眼
睛,习惯的叫了声老婆,没人应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楞了一会,才想起来这
是在酒店,身边不可能是自己的老婆韩屏,那徐闽呢?轻轻地喊了声徐姐,房间
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坐起来看了看,徐闽的衣服和包都不见了,看来是走了。
看了看表,不到八点,记得昨天说今天九点才走的,意识逐渐开始清醒,昨天晚
上的疯狂马上清晰地浮现了上来,想到自己在徐闽身上发疯的举动,马上开始惦
记起韩屏,不知道老婆怎么样了,遇到的是什么样的男人,会不会也和昨天的自
己一样疯狂。自己平和老婆做爱是舍不得怎么蹂躏她的,要是被别人这么蹂躏,
她怎么能受得了?想到这心里象被针扎了一样的疼,急忙从腰带上取出手机,开
机,拨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告诉他,对方已关机。

  天呀,还没起来?鹏飞的心开始狂跳起来,眼前幻想出凌乱的床,凌乱的老
婆,被一个男人搂着,也许还在睡,也许正在凌乱?太有可能了,他们俩口子不
就经常在早上的时候做爱吗?越想心越狂乱,鹏飞把手机狠狠地摔在床上,在房
间里犹如困兽一样来回地走着,又焦躁地打开房门,往自己开的那个房间望着,
可是又不能过去敲门,于是狠狠的关上门,倒在床上喘着粗气。

  徐闽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清晨起来跑步运动,按时吃早餐。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下体有些肿胀,小腹也有些酸疼,腿也是软绵绵的。
去卫生间洗脸的时候,发现脸有点浮肿,不觉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是
有点纵欲过度了,鹏飞这家伙也是太能折腾。探头看了看鼾声如雷的鹏飞,心里
骂了句,现在怎么变死猪了。

  来到楼下自己家的车里,徐闽把裙子换下来,从车的后坐包里找出一套运动
服穿上,双手拍打了一会脸,让血液流速加快一点,不然一会胖头肿脸的象什么
样子。下了车,左右看了看,还是决定沿着湖边跑,清晨的湖边,空气最清新。

  才跑了两步,徐闽就皱着眉头停了下来,这一跑才发现不光腿软,下身也不
舒服,心里暗骂着鹏飞这头野兽,自己也忍不住偷偷地笑了。鹏飞之所以能成野
兽,还不是自己给刺激的,不那么打击他,鹏飞也不会那么野蛮。直起身子,跑
是不行了,就去湖边散步吧。

  远远的看见一个女人呆坐在湖边的栈桥上,看衣服和背影,是韩屏。徐闽的
心一紧,这韩屏怎么这么早就跑出来了,会不会昨天晚上遇到怪癖的男人了?想
到这也顾不得自己难受,小跑着来到韩屏身后,蹲下来搂着韩屏的肩膀,感觉到
韩屏的身体冰凉的,看来坐了好一会了。看韩屏的脸倒是很平静,只是眼神里雾
茫茫的,回头看了看徐闽,声音干涩地叫了声徐姐,眼神又看向了远方的湖水。

  「怎么了韩屏,这么早就跑出来了,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徐闽用轻松的语
调亲切地问韩屏,同时把围在腰上的外套披在了韩屏的身上。

  韩屏转过脸看着徐闽,身上的外套让她的心有了些许的温暖,看着徐闽关切
的眼神,韩屏的眼圈不争气地红了,清了下嗓子,柔弱的靠在徐闽的肩上:「徐
姐,你看远方的小岛景色多美,可是昨天咱们上去的时候,怎么就没感觉出来有
多美呢?」

  徐闽看着晨雾里的湖心岛,碧水蓝天中的小岛掩映在薄雾里,有梦幻空灵的
感觉,是很美。看看韩屏痴呆的眼神,徐闽的内心叹息了一下,这个一直生活在
温室里的小女人,外面的一点风雨对她可能都是致命了,一定要让她走出心灵的
阴影,不然她这一辈子就会噩梦不断。想到这,扶起韩屏:「傻妹妹,你昨天没
觉得那小岛美,那是因为你走到了它的世界里,你看到的是它最真实的一面,你
等我一下。」说着起身跑向停车场。

  韩屏疑惑地看着徐闽,不一会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盒子。徐闽坐到
韩屏的身边,从盒子里拿出来一个高倍望远镜,递给韩屏,让她用反面看那湖心
岛,镜头里湖心岛更美了,清晨的太阳给小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在碧蓝的
湖水映衬下,远看如同梦里的海市蜃楼,韩屏惊喜的叫道:「徐姐你快看,远看
更美了,你快看呀。」说着把望远镜塞到了徐闽的手里。

  接过望远镜,徐闽没有自己看,而是翻过来又送到了韩屏的手里:「呵呵,
你现在再仔细看看,还是那小岛,你看它还美吗?」

  韩屏接过来,对着湖心看了一会,失望地放下了望远镜。徐闽微笑着问她:
「怎么了,还美吗?」

  韩屏摇了摇头,徐闽搂着她的肩:「你看清楚了,也无非是沙滩、草、树,
可能你还会看到一些不舒服的东西,比如垃圾。其实生活也是一样,远观是美的,
近了也不过如此,别把什么都想得那么美好,顺其自然,你就会少了许多不必要
的烦恼,想得多了就是自寻烦恼。已经发生过的事,想也没用,走路不能老是看
后面的脚印吧,还是要多向前看,你说对吗?」

  听着徐闽的话,韩屏沉思了一会,又拿起望远镜,望了望远方。放下望远镜,
回头看了看昨天晚上住过的酒店,长长出了口气,阔了一下胸,然后站起来,一
拉徐闽:「你说得对徐姐,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想也没有用,过去的就过去吧。」
看了看徐闽的这身运动服说:「你是要跑步吗?来,我陪你一起跑。」

  徐闽看着韩屏脚上的细高跟皮凉鞋,没说什么,摇头笑了一下,韩屏也低头
看了看,吃吃地笑了两声,抬脚甩掉了凉鞋,跳下栈桥,光着白净的小脚丫在柔
软的沙滩上跑了起来。徐闽看着跳跃的韩屏,由衷地笑了,受她的感染,徐闽也
甩掉运动鞋,脱去袜子,光着脚跑在清晨还很凉的沙滩上。

                17

  远处,陶铭萧靠在车的后备厢上,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沙滩上的两个女
人,在他的身后是两箱饮料。等了一早上了,还没有一家离开的,看来昨天晚上
都很愉快。正想着,后面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看,是笑咪咪的欧阳和月亮,
忙转身笑着问:「怎么,你们这么早?要回去了?」

  欧阳点了一下头:「上午还有重要的客户来会面,我们就先走了,对了铭萧,
有没有兴趣驾驶车旅游?」

  「说说你的想法。」陶铭萧很有兴致地看着欧阳剑。

  「其实也不用去远地方,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最好能漂流,自己驾车,自
带炊具,两天的路程,到目的地再玩两天,来回一周。人不要多,五六个家庭,
最好都是熟悉的,你说怎么样?」

  「为什么要熟悉的呢?」陶铭萧沉思着问。

  「熟悉的就是好朋友了,彼此都很了解,因为在一起六天,熟悉的不会有别
的事,比如钱多钱少的了,再说彼此都熟悉玩起来也开心,喝酒都有兴致,不是
吗?」

  「好呀,不错的想法,这样吧,别找假期,因为假期里所有能玩的地方都会
人满为患,那样多扫兴。找个平时大家都方便的时间,就五家吧,找比较熟悉的
朋友,这个我来安排,你负责线路。」

  「OK」,欧阳潇洒地挥了挥手,上了自己的车。陶铭萧这才想起来,叫还
没上车的月亮拿四听饮料,欧阳在车里喊着说不要,这边月亮老大不客气地捧了
五听可乐上了车。

  陶铭萧看着月亮费力地捧着可乐上了车,不由点着她的背影哈哈大笑。等欧
阳的车开了出去,他才看到酒店大厅里,鹏飞左顾右盼地找着什么,于是喊了他
一声,鹏飞看到陶铭萧,急忙跑过来焦急的说:「陶兄,看到韩屏了吗,我听楼
层的服务员说她早就出来了。」

  陶铭萧看着他焦急的表情,呵呵笑了起来,伸手向湖边一指,鹏飞顺着他手
指的方向看过去,紧张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远处的沙滩上,两个女人欢快地奔跑
着,金色的晨光下,女人头发凌乱地飘扬着,丰满的身躯释放着成熟女人那独有
的魅力。这一幕情景是鹏飞万万没想到的,想象里韩屏一定在那个角落里委屈地
哭泣着,现在看到她快乐的样子,鹏飞紧张的心倒是放下了,但另一种酸楚却涌
了上来,她为什么会快乐,她的快乐代表的是什么含义?是不是意味着昨天晚上
的男人让她很满足?难道那个男人比自己优秀了许多吗?徐闽也那么快乐,她会
不会和韩屏说了昨天晚上的一切?想到这些,鹏飞的心里又混合了忐忑酸楚和烦
躁。

  陶铭萧看着鹏飞那阴晴不定的脸,又看了看远处的两个女人,拍了鹏飞一下
:「来帮忙,把饮料抬进车里。」

  陶铭萧发动车子,轰地一脚油门就冲到了沙滩上,跳下车,陶铭萧也脱下了
皮鞋,活动了几下,又冲着湖水尽情的大叫了两声,回身招呼鹏飞也下来。

  鹏飞犹豫着下了车,看了看跑过来的两个女人,有点尴尬地对徐闽打着招呼,
早上好。

  徐闽扑哧一笑,拉着韩屏往鹏飞的跟前一推:「傻瓜,你问候错了,应该先
问候夫人早上好,一点都不会来事。」

  这下鹏飞的脸腾地红了,直眼看着韩屏,这韩屏跑得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站在原地还保持着小跑的姿势,乳房在怀里象两只小兔一样上下扑腾着,凌乱的
长发随着她跳跃的身型飞舞着,红扑扑的脸上,一双迷人的眼睛飞扬着琉璃一样
的色彩。老婆的镇定让鹏飞更尴尬,嘴里象含了核桃一样打着转,却说不出话来。

  韩屏一边保持着小跑的姿势,一边看着尴尬的鹏飞,心理虽然又恨又气,但
又怜惜他,于是眯起弯弯的眼睛,让自己笑得尽量亲切柔和些,伸出小手拍了拍
鹏飞的脸:「早上好老公,看你的眼屎,是不是还没洗脸呢,现在我命令你,去
水里洗把脸。」

  如释重负一般,鹏飞长出了口气,感激地拍了老婆一下,又看了看自然平和
的徐闽,转身到河边,脱下皮鞋,捧起清凉的湖水,连头带脸的洗了起来。

  韩屏看着听话的鹏飞,本来酸溜溜的心好受了一些,一时童心又起,从后面
跑过去,一把将刚直起腰的鹏飞推进了湖里,看着水淹到膝盖,提着裤腿狼狈的
鹏飞,傻丫头一样开心的蹦跳着笑了起来。

  懵懂的鹏飞缓过来神,索性放下裤腿,撩起水劈头盖脑地扬向韩屏,甚至直
接攻击了一旁乐不可支的徐闽和陶铭萧。徐闽和陶铭萧也来了精神,冲到湖边就
加入了水战,于是这清晨里本该寂静的莲花湖,顷刻间水翻浪涌地喧闹起来。

  二十分钟后,陶铭萧的车开回到酒店门前,鹏飞和陶铭萧全身湿透的下车来,
相互看着对方的狼狈样子,鹏飞嘴里嘟囔着什么,手不住地擦拭着被水打湿的手
机,陶铭萧已经笑的蹲到了地上,鹏飞看着头上直滴水的陶铭萧也禁不住哈哈大
笑道:「你也没比我好多少,咱俩现在是五十笑一百,哈哈。」

  陶铭萧站起来才想反唇还击,徐闽探出湿漉漉的脑袋说:「你俩快把饮料搬
下来,我俩好开车到那边换衣服去。」

  等饮料搬下来,徐闽扔出来一条毛巾,轰地开车跑向了远方的草原,鹏飞看
着徐闽开车的样子,回想起她昨天晚上的张狂,不禁挠了挠头。

  九点,会员陆续下来了,陶铭萧把饮料分给大家,嘱咐回去的路上开车要小
心。鹏飞在一边细心观察,这些男人都表现得若无其事,起码表面看不出来有什
么不安,有些人的眼神里还不经意地流露出满足神态。女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几
个第一次参与活动的女人,低着头,脸带羞愧匆忙地钻入自己家的车里再不肯出
来,甚至坐在车里都要用遮阳板来挡着自己的脸。相反有几个女人表现得倒是落
落大方,相互之间谈笑自如,看来这几个已经不是第一次参与活动了。看到这鹏
飞想到了来时和韩屏独处那尴尬的情景,暗自担心,回去的时候会不会比来时更
尴尬,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翻腾,头也有点晕,赶紧蹲到了地上。

  送走了所有的人,陶铭萧回头看到了蹲在地上的鹏飞,忙蹲下来看他,感觉
他脸色苍白了许多,摸了摸鹏飞的额头,没感觉发烧,就关切的问:「鹏飞,你
怎么了?那不舒服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头有点晕,心里没底一样的空。」

  「哦,那是饿的吧,你是不是有吃早餐的习惯?」看鹏飞点了点头,陶铭萧
站起身来,伸手对鹏飞说「来,把你车钥匙给我,咱去找那两位千金,进城里吃
早点去。」

  空旷的草原上,徐闽把车的两边门打开,让风从车里尽情的吹过,两个女人
就穿着三点内衣坐在那欢快地聊着彼此的保养美容心得,只是韩屏老是有点走神。
徐闽看出来她有话要问,也猜出个八九,但自己就不往那个话题上引,只是给韩
屏讲着怎样用薏米做美白面膜。韩屏眼睛看着徐闽,嘴里也应着,心思却不在这
上面,好容易等徐闽讲完,韩屏实在憋不住了,于是红着脸问徐闽:「徐姐,你,
你昨天,那个昨天,唉,算了,不问你了,不好意思。」

  徐闽掐了韩屏的脸一下,嘻嘻的笑着问:「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昨天晚上的事,
想知道我换的是谁呀?你个傻丫头。」

  韩屏羞怯地点了下头,又慌忙地摇头:「不是,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想
问你这个,我是想问你,那什么,你,你昨天晚上那个的时候,就没想过姐夫吗?」

  徐闽把头重重地扔在靠背上,长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有了一丝忧郁。她把手
搭在韩屏的肩上,摆弄着韩屏的耳朵,幽幽地道:「原来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
的感受,我能知道你昨天晚上一定很伤心难受,一定老是想起丈夫。最初的时候
我何尝不是如此,但习惯太可怕了,不论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当你习惯了,也就
默然了。」

  说到这徐闽直起了身子,眼睛看着韩屏,眼神里是坚毅和嘲讽:「人活这一
生,不就是体验和感觉吗,都是人,凭什么只许男人玩弄我们女人?我们女人怎
么了?我们也有欲望,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玩弄他们那些臭男人?」

  看着韩屏迷惑的眼睛,徐闽有些激动的心情平稳了下来,把韩屏往自己的身
边拉了一下,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抚摩着韩屏那光洁的后背:「傻丫头,
现在这个社会,诱惑太多了,许多的诱惑不是人的本质就能抵御的,谁都不能保
证一个人的身体一生就只属于自己的配偶,尤其是男人。你不知道他的身体这一
生到底会给予几个人,与其让男人瞒着我们出去花天酒地,还不如这样都开心地
放松一下,起码是干净的,比让他们去找小姐带一身的脏病回来强百倍。可能我
的理论吓倒你了吧,但这是无奈中的无奈,有时候,你还真的没办法把握命运。」

  韩屏确实让徐闽的话给弄懵了,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话现在自己听了很
受用,于是也直起身子,刚想说什么,突然看了看后面,惊叫了一声:「徐姐,
快穿衣服,他们俩来了。」

  陶铭萧把车停在徐闽的旁边,看着两个女人手忙脚乱地在穿衣服,和鹏飞相
视而笑。那边徐闽套上了裙子,看着两个还是湿漉漉的男人,也笑了:「我说你
们两个,把湿衣服脱下来,挂在车外,就在这草原上跑两个来回,衣服不就干了
吗?这样穿湿衣服会做病的,都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真是的。」

  陶铭萧摇了摇头:「来不急了,鹏飞饿的难受,咱快去找地方吃点东西吧。」

  韩屏从另一面跳下车,跑过来,把一块巧克力塞给了鹏飞:「你再坚持一下,
我看了,酒店就供应早点,把衣服跑干咱就吃饭去好吗?」鹏飞顺从地点了下头,
韩屏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惭愧,不由心就软了。

                18

  高速路上,陶铭萧开车,身边坐的还是鹏飞,徐闽和韩屏的车早跑没影子了。
吃了早点,鹏飞的情绪好了很多,和陶铭萧在饶有兴致地商讨着自架车旅游的计
划。人和人的关系真的很微妙,就短短的几次接触,两个人就已经是无话不说的
好朋友了,甚至鹏飞都忘记了昨天晚上自己就睡了人家的老婆,这时候的两个人,
怎么看都象多年的密友一样。

  喝下一口可乐,鹏飞掩饰地咳了一下,问陶铭萧:「你什么时候开始想起来
弄这个俱乐部的?」

  陶铭萧边开车,边把自己在英国留学的经历以及怎么认识欧阳的简单讲给了
鹏飞,鹏飞听完若有所思又问道:「你说,咱这样是不是很缺德?是不是很畜生?」

  陶铭萧没说话,把车慢慢靠了边,从车上下来,绕过去,打开车门对鹏飞说
:「来,你过去开车,我有点开不惯你的别克。」

  车重新上了路,鹏飞沉默了,他以为陶铭萧生气了,就很想和他解释,但又
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于是就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陶铭萧,发现陶铭萧的表情很平静,
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就小声的问:「你生气了?我刚才的话是不是有点重了?」

  陶铭萧打开一听啤酒,一口气灌了下去,抹了下嘴,打开窗子把啤酒罐扔了
出去,手就伸在外面没收回来,眼睛看着前方,声音低沉道:「你说的也许没错,
在别人眼里我们可能就是畜生,但是,每一个人对生活的理解和生活的方式态度
都是不一样的,我给你讲个我自己的故事吧,这个故事我连老婆都没有给讲过。」

  陶铭萧又拿出来一听啤酒,抿了一口,眼睛依然看着前方问鹏飞:「在讲这
个故事以前,我问你个问题,你是多大的时候接触性的,我指的不是具体的实践,
而是指性启蒙。」

  鹏飞想了一下:「大概十五六岁吧,初中快毕业的时候,那时候的男孩子就
已经开始偷偷地看那样的刊物了,我记得我是初中毕业的时候,和同学去录象厅,
那天在放一个武打片,后来就有大人在那嚷着换毛片,老板就换了一个三级片,
那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性。」

  「哦,我可比你要早的多,我第一次的时候只有十岁」陶铭萧的声音尽管很
平静,但他一声沉重的叹息,让鹏飞能感觉到他内心里常年的压抑与沉重,鹏飞
眼睛看着前方,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方向盘上,耳朵听着陶铭萧讲述的故
事,随着陶铭萧那低缓的声音,鹏飞仿佛走进了陶铭萧那沉重的内心世界。

  陶铭萧小的时候,他父母工作在一个小县城,父母都是那个小县城的中学教
师,为人严谨,比较受人尊重,但家里条件很一般,一套五十年代前苏联援建的
老旧楼房,也就三十几平方米。陶铭萧的上面有两个姐姐,大姐比他整大了八岁,
由于房子太小,所以陶铭萧一直和两个姐姐住在一个房间,一个小双人床的上面
给陶铭萧搭了个二层铺,陶铭萧就在这二层铺上睡到十五岁,直到有一年父亲因
为带出了三个考上北大的毕业生而名声大振,才被破格调到了现在这个城市的实
验中学,学校给分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陶铭萧那时候才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小空
间。

  在那个小县城,在那个破旧的房子里,陶铭萧十岁的那一年,一个初夏的晚
上,吃多了西瓜的陶铭萧半夜起来,迷糊的他没穿拖鞋,光着脚丫就去了厕所,
撒完尿出来的时候,陶铭萧听到了女人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他楞了一下,仔细听,
声音来自父母的房间,而且那叫的声音很象是妈妈,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父母
的房门前,趴在那破旧木板门的缝隙上往里看,这一看把陶铭萧吓了一跳,平时
慈祥又庄重的父亲,此刻却全身光溜溜的一丝不挂,正狠狠压在同样光溜溜的母
亲身上。被压的母亲一定很痛苦,因为她两手死死攥着父亲的胳膊,叫的声音也
挺惨的,还断续的喊了声受不了。陶铭萧看父母在打架,心理很害怕,想进去劝
父亲,可他又很怕父亲,还好这时候父亲终于不再压母亲了,翻身倒在了一边,
母亲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手搭在父亲的身上喘息着,小小的陶铭萧也仿佛松了
一口气,看母亲要起床来,急忙惦起脚溜回了自己的小床上。

  那以后陶铭萧就觉得母亲很可怜,父亲很可恨,为什么要打那么善良的母亲
呢?于是在一次姐姐接他放学的路上,他终于忍不住把父亲半夜偷着打母亲的事
悄悄告诉了姐姐,没想到姐姐奇怪地看了他一会,脸红的可怕,一把拉他进了胡
同,从小都没舍得骂过他一声的姐姐,这一次狠狠地打了他一顿,边打边让他保
证以后不在偷看父母打架。看着姐姐因为气愤而扭曲的脸,小铭萧知道自己肯定
犯了大错误,吓得急忙点头保证今后绝不再偷看了。

  晚上,姐姐拿进来一个痰盂,严肃地命令小铭萧今后就在这痰盂里小便,晚
上再不许去厕所。从那以后,陶铭萧真的就再没看过父母打架,但父亲的丑陋,
母亲的痛苦呻吟却印刻在他那懵懂的心灵里挥之不去。

  到中学的时候,陶铭萧已经逐渐明白了父母的行为,但他的内心还是有阴影,
觉得那事怎么能让女人那么痛苦。那时候陶铭萧开始专心学习,不看那些带性启
蒙的刊物,也拒绝了几个对他有好感的女同学,孤僻的性格一直到了大一,才因
为接触了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人而改变。

  考上医学院的陶铭萧尽管已经明白了性是怎么回事,也不再感觉父亲丑陋,
但依然性格孤僻,不喜欢和同寝室的同学相处,尤其讨厌他们晚上无休止地谈论
女人和性,于是自己搬出了寝室,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房子,是楼房四居室里的
一个小单间,和房东合住。那房东是个留守女士,那时候出国浪潮才兴起,她丈
夫去了美国打拼,这女人带着幼小的孩子在家留守,因为房子大,感觉住不起来
很浪费,再有空荡荡的也觉得害怕,于是就想租出去。本来想租个女学生,但一
直没有合适的,当陶铭萧找到这里的时候,那女士也许是看到陶铭萧那还有些稚
气的脸吧,觉得这还是个孩子,就痛快的租给了他。

  还是一个夏天,还是闷热的晚上,还是因为去上厕所,陶铭萧看到了客厅里
的沙发上,那女人对着电视录象里的黄色镜头在手淫,惊慌的陶铭萧扭头往房间
走,慌乱中碰翻了椅子,于是,该发生的故事就发生了。只是陶铭萧的第一次很
失败,因为他不敢抽动,他怕听到她在抽动中的呻吟,在他听来这和母亲几年前
那个晚上痛苦的呻吟是一样的。那女人就很着急,使劲抓着陶铭萧的肩膀让他动,
当他听了陶铭萧的担心后,笑得滚到了地上。就在那个晚上,就在那个女人的爱
抚下,陶铭萧终于知道了,原来母亲那不是痛苦,而是幸福,原来女人的幸福是
痛并快乐满足着。

  讲完了自己的经历,陶铭萧好象晴朗了心情,喝干了手里的啤酒,看着鹏飞
道:「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人对幸福的理解是不一样的。也许,在别人的眼
里,我们是肮脏的畜生,但是,起码我们是无私的,我们的发泄和放纵是共同的,
而且我们只是欲望的发泄,我们的情感没有出轨,我和徐闽的夫妻关系,比那些
貌合神离的家庭要好得多;比那些自己去找小姐发泄的男人,比那些偷偷摸摸找
个情人满足欲望的女人,我们要高尚得多。那些骂我们是畜生的人,其实他们的
内心,他们的行为,可能比我们更畜生。人的阴暗心理是与生俱来的,每个人都
有,只是面具把人的外表给美化了,论内心,哼,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

  鹏飞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陶铭萧伸出了大拇指,陶铭萧看着他问:「你也
同意我的观点吗?」

  鹏飞一副严肃的样子:「陶兄,小弟佩服得要死,你刚才的话,乍一听吧,
那是谬论,可仔细一听吧,还真的是有点道理的谬论。」

  陶铭萧嘴一瞥:「哼,有点道理的谬论不还是谬论吗?」说完两个人都哈哈
大笑了起来。

  前面的车里。两个女人也聊兴正浓。韩屏天真地问徐闽:「徐姐,你说,这
个世界有爱情吗?」

  徐闽白了她一眼:「傻丫头,怎么没有呀,你没爱过鹏飞呀?你没爱过你们
怎么结婚了?没爱过你们的孩子怎么来的?」

  韩屏想了想,幸福地笑了,但马上又失望的问:「那爱情究竟是什么?能长
久吗?」

  徐闽认真地想了一下:「怎么说呢,爱情应该就象是本诗集吧,当你刚翻开
的时候,会被里面的华丽和精彩波动心弦,但看得久了,再华丽的诗句也会麻木,
也就没了新鲜感,当你把这本诗集合上的时候,才会发现,它不过就是几张有字
的白纸而已。有很多人都在谈论幸福,但有真正的幸福吗?幸福究竟是什么呢?
其实要我说,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才真的幸福,对很多人来说,幸福其实是个谎
言。」韩屏认真地想了一会,很赞同地使劲点了点头。

  「那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爱情已经不新鲜了呢?」韩屏歪着脑袋等着徐闽的回
答。

  「当你们不再回忆过去一起走过的美好时光,当你们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才想
起接吻,当你们互相看不到对方的优点,当你们习惯于晚回家而不给对方打个电
话的时候,爱情可能就不在新鲜了。」徐闽沉静的回答让韩屏的表情不再天真,
她认真地思索着徐闽的话。

  当两家人在市中心分手的时候,韩屏已经不再嘻嘻哈哈了,看着她故作深沉
的样子,徐闽忍不住笑出了声。

                19

  周一的例会是最让凯歌心烦的,从小会议室出来,凯歌在走廊里痛快地抻了
个懒腰,回到办公桌前,楞了一会,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
对于凯歌来说喜忧参半,喜的是老婆王卉情绪异常的好,而且不再反对他去网络
聊天室。忧的是王卉情绪好的同时,要求也随之增加,自己有点力不从心,但这
不能说明自己的能力在蜕化,因为和冰儿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还是充满了力量的,
只能说没有了新鲜感的夫妻生活让自己无奈,还好有那光碟给自己点动力,还能
勉强应付做丈夫该应付的差事。

  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来了冰儿,心里一动,于是走出办公室,在走廊尽头没
人的地方,拿出手机,调出来冰儿的号码,又犹豫了起来。这时候的冰儿是不是
也在开会?周一上午开例会是机关的传统,别她不方便接电话,想到这又收起电
话溜达回办公室。坐到办公桌前,整理了一下情绪,关掉手机,打开电脑,进入
工作状态。

  冰儿真的在开会,可这大尾巴会太无聊了,她就借故上卫生间,出来透口气,
坐在马桶上,想起了凯歌,于是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手机又关了,这个死蛔虫,
哼。想打他办公室,想想还是算了,他这会一定又是在工作,太了解这家伙了,
一工作起来六亲不认的,懒得去打搅他,还是中午再说吧。

  这个周末冰儿可不怎么愉快,和老公又吵了一架。这在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
饭了,其实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两个人就是不想相互谦让。冰儿嫁给现在的
老公实属无奈,自己的老家在下面的县城,高考的时候因为成绩差,上的是定向,
毕业还要回到那个巴掌大的县城里去。在省城学习这四年,让她大开了眼界,同
时心也野了,死活不愿意在回到那个一到晚上死城一般的小地方,所以当别人给
她介绍对象的时候,她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能把自己留在省城,就这样她在
毕业半年后就嫁给了现在这个比自己大六岁的老公。老公一米七五的身高,二百
斤的体重,唯一的优点就是工作还不错,而且有个当局长的老爹,能让冰儿在这
个省城里有个体面清闲的工作,至于爱情,那都是作家用来骗人买书的,冰儿始
终不相信,喝凉水吃窝头的人能有闲心谈爱情。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凯歌拿起电话,冷冰冰地问了一声对方找谁。电话
那边是王卉那熟悉的声音,凯歌不禁有点恼怒,问老婆打电话到单位来有什么事,
王卉吃吃笑着说,你看看都几点了?凯歌这才注意,原来都中午了,知道了时间,
这肚子立刻开始抗议,就问老婆有什么事,没事自己要去吃饭了,王卉在电话里
的声音有点迟疑。

  「你晚上一定要回家吃饭,恩,那什么,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啤酒鸭,
你可一定回来吃呀。」

  凯歌看了看话筒,心里很疑惑,王卉这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想了想,
对她说:「你要没什么事我可就挂了。」王卉忙说:「别,还有一点小事,你现
在身边没人是吧,恩,那我问你,你以前借的那本光盘现在还在你那吗?」

  「光盘,什么光盘?」凯歌有点糊涂了。

  「哎呀,就是以前你拿回来,让我给你损了一通的那个光盘,傻呀你,就是
那个,那种,前天晚上咱看的那种,你怎么那么笨呀!」

  凯歌哈哈大笑起来:「你发什么神经呀,那都是一年以前的事了,怎么还能
在我这,我说你怎么想起来这个事了呢?」

  电话那边的王卉扭捏着说:「咱家这盘不是都看了好几遍了吗,算了算了,
你晚上想着回来吃饭吧,我没事了。」

  呵呵,凯歌强忍住笑:「好吧,我再去借,没事我挂了。」

  放下电话,凯歌挠了挠脑袋,这个王卉,怎么了?想一出是一出的,该不会
更年期提前吧,想到这呸了自己一口,她才三十,怎么能这么想呢,自己这不是
在糟蹋老婆吗,呵呵。正想出门,电话又响了起来,拿起电话有点不耐烦的说:
「又什么事呀你?还想不想让我去吃饭了?」

  电话那边一个轻柔的声音:「谁又惹着咱们大编辑了,把火撒到我身上来了?」
是冰儿。

  凯歌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柔情:「没有,刚才是别人烦我,呵呵,不知道是你
打的电话。对了上午还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怎么样,周末愉快吗?」

  那边冰儿叹了口气:「什么愉快不愉快的,就那么回事吧,你呢,还好吗?」

  「我倒是挺好的,就是一星期没见了,有点想你了,呵呵。」凯歌这点说的
倒是实话。

  「我也正想和你聊聊呢,这样吧,下午我过去,晚上咱好好喝一杯,对了,
你晚上有事吗?」

  「没事没事,我下午等你吧。」这时候的男人,早把老婆的啤酒鸭忘到后脚
跟去了。

                20

  王卉刚收拾完桌子,电话响了,是凯歌打来的,很抱歉地说晚上有个同行朋
友从省里来了,要陪朋友吃饭,就不能回来吃老婆做的啤酒鸭了。王卉虽然心里
不太高兴,但这男人毕竟要有应酬,就嘱咐老公别喝酒,早点回来。

  撂下电话,把早上买的鸭子放到了冰箱里,恹恹地躺在沙发上。这无聊的假
期就象这闷热的天气一样,让王卉心烦,躺的头晕,就起来,从里屋走到外屋,
从厨房走到阳台,王卉总感觉心里慌慌的,象有什么事要发生。坐到电话跟前,
想找个人聊会天,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找谁,平时除了单位的同事,就是老公孩子
的,这时候才悲哀地发现,原来自己连个说点知心话的好朋友都没有。

  要说好朋友也不是没有,自己师范时候同寝室的好朋友赵蓉就和自己住一个
小区,不过这几年来往的少了。一来都有了家,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二来这两年
王卉觉得有点看不懂赵蓉了。原来赵蓉也在中学做老师,但她始终不满意这个职
业,前两年离了婚,闪电般嫁给了一个大自己将近二十岁的老男人。那男人是市
组织部的一个的处长,这赵蓉鸡随凤凰身价长,离开学校,到区教委做了个有名
无权的小科长。

  那以后见到王卉,言语里不免有些炫耀。王卉虽然外表看水一样温柔的性子,
但内心还是极自尊好强的,看赵蓉有点势利眼就不愿意再和赵蓉来往,这两年除
非节日里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平时是很少再联系的。但今天,当空虚的王卉很想
找个人说会话的时候,还是先想到了赵蓉,毕竟是同吃同睡了四年的同学,那份
友情好象铭刻到了血液里一样,平时再怎么生气,但彼此还是挂念的。

  赵蓉果然在家,接到了王卉的电话也很是惊喜,马上催促王卉来自己的家。
王卉感觉到了老同学的热情,内心也畅快了不少,于是稍微的打扮了一下,来到
了赵蓉的家。

  这赵蓉比前两年发福了一些,尤其小腹明显发达了。其实赵蓉还是挺漂亮的,
一米六五的身高,体型还算匀称,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上老是透出俗气,同
样的衣服,穿到她的身上总是显不出来气质,而她自己又不太会打扮自己,经常
把衣服搭配得花红叶绿的,王卉就老是笑她象扭秧歌的大妈。以前她还会邀请王
卉给她做参谋,帮她选衣服,自从再婚后,两个人也不太走动,这衣服也不知道
是谁给她参谋的,反正王卉一进门看到她穿的大红的睡衣,就忍不住在心里笑了
起来。

  家长里短,嘻嘻哈哈了一阵,两个人又找到了以前的感觉,王卉就拍着赵蓉
的小腹笑问她:「怎么这么发达,该不会是又有了吧?」

  赵蓉嘴一撇:「我到是想有了,可是也得有种子呀。」

  王卉咯咯笑她:「你家老王没种子呀?」

  赵蓉随口溜出来一句:「他呀,蜡枪头一个,中看不中用。」说到这猛地闭
上了嘴,神色黯淡了下来。王卉也觉得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拍了拍她
的肩膀算做安慰吧。

  赵蓉长出了一口气,努力挤出来一点笑容:「其实也没什么,他不是一点都
不行,一个月能有那么一次两次,不过也得靠这个来刺激。」说者从茶几的小抽
屉里拿出一叠光盘。王卉拿过来一看,不由得脸红心跳,全都是妖精打架的光盘,
王卉忍不住仔细翻看了一下,还真丰富,中国的,外国的都有。把光盘放到桌子
上,王卉明显地感觉到脸在发烧,小声问赵蓉:「你们每次都看这个呀?」

  「不看他不行呀,就得看呀,不过这东西看多了,也就没感觉了。」赵蓉好
象想起来什么好玩的事了,边说边吃吃的笑,而且笑得很暧昧,王卉好奇的看着
她:「你笑什么呀?一定没好事,看你笑的那么淫秽。」

  赵蓉忍住笑:「我想起来我第一次看这个东西的时候,那晚上我正看电视呢,
老王从外面回来了,进屋衣服都没脱,先给我放了个片子,我正躺沙发吃香蕉呢,
屏幕上就出来个外国女人,趴在男人的下面给男人舔那个,老王个缺德,在一边
说我吃香蕉的样子很象那个女人,把我恶心的跑卫生间好一通地吐,打那以后我
有一年没吃香蕉了。呵呵,现在呀,唉,都看麻木了,看什么都没感觉了。」

  王卉笑得趴在了赵蓉的肩上:「你当初不知道他身体这么虚呀?」

  赵蓉恨恨地回答:「虚?他才不虚呢,在外面的小姑娘身上他强着呢,他也
就在我这黄脸婆的身上才虚呢。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在男人的眼里,别人的
媳妇永远都是最好的。」

  赵蓉的话让王卉的心没来由地跳了一下,今天她总感觉要有点什么事发生。

  看王卉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光盘发愣,赵蓉误会了,还以为
王卉想看又不好意思呢,就推了王卉一下:「别不好意思了,都这么大人了,喜
欢哪盘我给你放。」

  王卉楞了一下,看看赵蓉,知道她误会了,忙解释到:「我刚才是想别的事
情想走神了,谁想看这个呀。」说着脸就红了。

  赵蓉随手拿起两盘光碟塞到王卉的手包里:「就知道你假正经,这两本你拿
回去和你家凯歌学习一下吧。」

  王卉的脸更红了,手上推辞着,嘴里呸着赵蓉:「象你们这么没出息呢,谁
还用看这个呀。」

  赵蓉笑得更暧昧了:「知道你们俩都如狼似虎的,就当学个先进经验吧,咯
咯,别看你家那凯歌,看着文质彬彬的,这样的男人在床上最实用了,是不是呀?」
说完裂开大嘴放肆地笑了起来。

  王卉看她笑得淫荡,也就反唇相讥:「你怎么知道文质彬彬的男人实用呀?
看来是有切身体会了。对了,我看你脸色红润,不象缺乏雨露滋润的女人呀,和
我坦白,是不是外面有情况了?」

  赵蓉倒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冷哼了一声:「男人可以过初一,女人为什么就
不能过十五?」

  王卉听了心里一紧,这赵蓉的变化还真大,以前她再怎么样,也不会说出这
样的话来。

  正想着,电话响了,是赵蓉的老公,告诉她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赵蓉放下电
话,表情反倒很轻松,并没有怨恨流露。王卉不禁有点纳闷,也就随口安慰了她
一句:「男人吗,在外面都会有点应酬的,我家那位也说晚上不回来了,你也别
想那么多了。」

  赵蓉听了这话,靠过来搂着王卉的肩膀笑着说:「你家的凯歌该不是也去外
面偷腥了吧?」

  王卉伸手去掐赵蓉的嘴:「让你满嘴跑火车的胡说八道」,嘴里虽然这么说
着,可这心里还真的有一点动。

  赵蓉躲开王卉的手:「反正他们都不回来了,晚上接了你的宝贝儿子,咱去
外面吃烤肉吧。」

  王卉想了一下,摸了摸口袋,她最了解赵蓉了,历来都是说大话使小钱,一
分钱她都能攥出水来,这晚上的饭一定是她请客自己掏钱。想想一个人在家吃也
是真的无聊,就给妹妹打了个电话,让她晚上把兜兜接到姥姥家,一拍赵蓉的肩
膀:「不带孩子去了,今天晚上咱就也潇洒一次,喝它个一醉方休。」

  冰儿找到凯歌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天也飘起了蒙蒙细雨。看冰儿的心情不
好,凯歌就建议在这蒙蒙的小雨里去散步。凯歌从小就喜欢雨天,可冰儿却摇了
摇头,她喜欢雪,喜欢雪天去散步,踩在软绵的白雪上,听着雪飘落的声音,心
情就格外的好。凯歌哈哈地笑了起来,揪了冰儿的马尾辨一下:「傻丫头,雪飘
怎么会有声音?那么轻柔的雪花,飘落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

  冰儿用宁静的眼神盯着凯歌看:「你是没有用心去听,雪的声音不是听到的,
是要用心去感受的,只有用心,才能听到雪的声音。」

  凯歌看着冰儿那宁静的眼神,心里软软的,他能体会出她宁静背后的哀怨。
这个看起来很快乐的女人,其实内心也有她自己的苦衷,车窗上那蒙蒙雨雾让凯
歌的心情也有些灰暗,也就沉默着不说话。冰儿看了看沉静的凯歌,打开车里的
音响,在轻柔的音乐里,把车子开到了车流里,毫无目地的漫游在城市的喧嚣之
中。

  沉静中冰儿稳稳地开着车,看着窗外的小雨,在回忆着和凯歌相识到现在的
过程。第一次见面是个雨天,那天她的心情就是这样的灰暗才决定见一个陌生男
人。第一次和凯歌有了实质的男女关系却是个雪天,那天是因为心情格外的开朗
才和他有了性爱,雨和雪,似乎注定要成为他们之间的媒介。

  凯歌也在回想着两个人的第一次,只不过男人回忆的第一次往往不是初相识
的第一次,而是第一次的性爱。第一次做爱时候的冰儿,简直就象个不喑男女性
事的小姑娘,瞪着惊奇的眼睛看着在自己身上拼命折腾的凯歌,当凯歌从她身上
瘫软下来的时候,冰儿马上用毛巾给他擦汗,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好象是对凯
歌,又象是对自己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原来男人还能这么猛。」想到这凯歌不
由的笑出了声,凑巧身边的冰儿不知道为什么也噗嗤地笑了,于是凯歌看这她问
:「你笑什么?」

  冰儿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潮红,眼睛没敢看凯歌,只是柔声的问:「你先说,
你笑什么?」

  凯歌看着冰儿羞红的脸,笑呵呵地说:「我想起了咱俩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
了,你那时候真傻,呵呵,你呢,为什么笑?」

  冰儿摇摇头,笑得更加羞涩,虽然没有说话,但凯歌也猜的出来,她也想的
同一个事,于是把手搭在冰儿的腿上,轻柔地抚摩着。冰儿身上一紧,把车速放
慢,拿开了凯歌抚摩自己的手,娇声嗔怪道:「我开车呢,你不能规矩点呀,还
文化人呢,再说,我今天也不方便,大姨妈来了。」

  看了看凯歌失望的脸,冰儿开心地掐了他一下脸:「咱找个地方喝酒去吧,
我现在心情好多了,很想喝酒,好吗?」

  点了下头,凯歌指挥着冰儿把车开到了一家饭店门前,下了车,凯歌接过饭
店保安递过来的雨伞,搂着冰儿的腰,说笑着走进了热闹的饭店。他做梦也没想
到,在他才走进饭店没两分钟,老婆王卉和赵蓉嘻嘻哈哈地走进了对面的韩国料
理。

  凯歌和冰儿坐到了一个角落里,一瓶红酒,四个凉盘,聊着彼此身边发生的
新鲜事。凯歌擦了擦眼镜上的雾气,看着脸上浮现出酒红的冰儿,不知道为什么,
他想到了冰儿和自己的老公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情景,她也会象和自己在一起的时
候,那样激情如火吗?也会那样矫情肆意吗?想到她在那个猪一样的男人身下被
蹂躏,凯歌的心开始有了刺痛的感觉。冰儿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关切地问他
怎么了,凯歌摇了摇头,在冰儿关切的目光里,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冰儿也沉默了,自己的那个老公,不是象凯歌想的那样,她倒是希望他能蹂
躏自己。但那个看着强壮的男人,那臃肿的身体就象一台快报废的机器,除了吃,
几乎丧失了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功能,要不是遇到凯歌,冰儿可能永远不知道,男
人原来是那样的具有侵略性;可能永远不知道,原来女人被侵略,还会有那样刻
骨铭心的快感。想到这,从心里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而她的对面,凯歌也是
一声沉重的叹息。

  冰儿努力让自己笑了一下,举起酒杯:「来哥们,为了我们的相识,为了我
们在一起的快乐,干一杯。」

  放下酒杯,冰儿笑着问凯歌:「大编辑,有什么新闻或者好玩的事吗?说来
听听。」

  凯歌想了一下,神秘地笑了,把身子靠过去,讲了那个时尚家园的事,边讲
边注意的看着冰儿的表情,心里有一点紧张。

  冰儿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凯歌的描述,看冰儿没什么反应,凯歌有点失望,就
故意问她,假如让她去参加,她会怎么想。

  冰儿看了看凯歌:「我是死也不会去的,如果是我那老公提出来,我不会反
对,但他愿意带谁去我不管,反正跟我没关系,要是你想带我去」说到这冰而把
话打住,靠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凯歌紧张地看着冰儿,喉咙里咕咚咽下了一口
唾沫。

  「如果是你想带我去,我可能会和你去一次,但就一次,完事以后,你是你,
我是我,绝不再见你,因为我鄙视这种行为,但是,为了你,我愿意做一次出卖
我自己的牺牲。」冰儿说得有些伤感。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在意你老公参加,却这么在意我呢?」凯歌一时没转
过脑筋。

  冰儿站起来,走到对面凯歌身边坐下,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眼睛里充满了柔
情:「凯歌,我今天是喝了酒,但我没喝多,我想和你说点心里话。是的,我们
是好朋友,也可能你认为我们是那种蓝颜知己,我原来也以为我们是,但是,我
现在知道了,我们不是。可能你们男人思考问题很理性,但女人不行,起码我不
行,在我心理,你是我的爱人,是我唯一的爱人。每一次我们在一起亲热的时候,
我都会在心里大声的叫你老公,叫你亲爱的。你知道吗?我多希望你能在那个时
候叫我一声老婆,喊我一声亲爱的,那怕就是为了敷衍我,我也会很满足的。但
我一直不敢和你说,我怕吓跑了你,我不想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

  说到这,冰儿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看得凯歌心里一阵酸痛,环顾左右,没
人注意自己,就伸手把冰儿搂在怀里,擦去她眼睛里的泪花。冰儿只是在他怀里
停留了几秒钟,就坚决地坐直了身子:「别这样,别让熟悉的人看到你。」

  冰儿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来回到对面坐下,稳定了一下情绪:「凯歌,你
可能不了解女人的内心,一个女人,为了她爱的男人,做什么牺牲都无所谓。假
如,我是说假如,你想带我去那个俱乐部,为了你,为了你高兴,我会去的,但
我会鄙视你,我心里那个凯歌在那一刻就死掉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见你。我想,
很多女人都和我一样的想法吧,为了爱,可以牺牲,但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
就无可挽救了。至于我的老公,他想做什么和我无关,这就是女人,如果她不爱
这个男人,那这个男人做什么对她来说也都无所谓。」

  冰儿的话,让凯歌低下了头,原来,这个女人,不光有漂亮的外表,还有这
么丰富的内心。

                 21

  对面的韩国料理店,一个靠窗户的座位,桌子上已经有了五个空啤酒瓶子,
两个女人已经放下了矜持,喝到了高潮点。王卉还好,比较清醒,她是属于那种
平时不怎么喝酒,但能喝多少自己都不知道的女人,反正就感觉自己越喝心里越
清醒,只是这种晕忽忽的朦胧感很让王卉喜欢。而她对面的赵蓉,已经喝得醉眼
朦胧了,本来梳理的很精致的卷发也有些凌乱,脸颊绯红。更要命的是,她已经
把半袖花衬衣上面的两个纽扣都解开了,露出里面粉色的乳罩边缘和白花花的一
大片胸脯。幸亏这是在角落里,还不至于吸引太多的眼球,王卉也就懒得提醒她。

  赵蓉这时候正慷慨激扬地鞭挞着男人,说到激动处,唾沫星子漫天飞扬,王
卉耳朵里听着,眼睛却看着桌子上的烤肉,心理在可惜,这肉自己是没办法再吃
了。赵蓉才不管这么多呢,举起酒杯对着王卉:「来姐们,为了咱女人也有潇洒
的那一天,咱干一杯。我说王卉,你能不能振作起来,别老低头想你家那书呆子
了,他这会还说不定在那风流呢,这男人,就她妈的那么回事,来喝酒。」

  王卉被她的大声说话弄得很尴尬,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注意这边,想想也是,
人家也都在尽兴喝酒,谁有闲心看你呀,想到这,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蓉放下酒杯,迷着惺忪的醉眼盯着王卉,神秘地问她:「老同学,你和我
说实话,你和你家那书呆子看过毛片吗?你可别和我说没看过,打死我都不相信。」
王卉的脸腾地就烧了起来,犹豫着点了点头,赵蓉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这就
对了,你又不是外星人,说,你最喜欢看什么样的?」

  「我们就前几天看了一本,以前真的没看过,你还不知道我呀。」王卉老实
地回答。

  「那你以后就去我那拿,我那多的是,什么样的都有,保证供应,我那有很
多人在一起的,保险刺激得你不知道北在那,嘎嘎。」赵蓉边说边放肆地大笑着,
面目因为酒精的刺激有点扭曲。王卉心里有一丝的厌恶,这赵蓉怎么变得这么无
耻了?

  怕她再说出难听的话,王卉赶紧转移话题:「你喝这么多能行吗?回去你家
老王不会生气吗?」

  赵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生气?我还生气呢,你以为他晚上还能回来呀?
狗屁,哼,今晚上不定又死那个骚窝子里去呢。也好,我也乐得自由,喝醉了我
就回家睡觉,要是不醉,我也找人风流去。这年头,还是自己照顾好自己吧,怎
么开心怎么来吧。」说着说着,声音有点颤动,眼圈有点红了。

  王卉也有点神伤,看来这赵蓉之所以变成这样,主要是心里的苦痛折磨的。
想到这对赵蓉又有了同情的心理,看到她又在自己的杯里倒酒,就一把抢过了她
手里的酒瓶子,赵蓉瞪着她问:「你干吗?我还没喝好呢,给我。」

  「别喝了,咱回家吧,回家咱俩好好说会话。」王卉要去扶赵蓉。

  赵容甩开王卉的手,趴在桌子上不起来,王卉无奈,这时候想起来凯歌了,
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帮自己把赵容弄回去,可是又犹豫了,他在和
同行吃饭,这样会不会让他的朋友笑话?想到这收起了电话,看着外面纷飞的细
雨,打定主意,让保安帮自己把赵蓉弄出去,找个出租车回家。看这雨天车可能
也不好打,再说这么个醉鬼,出租车未必就会给你停,心里烦躁地想着,眼睛看
着窗外。突然,对面,对面的饭店门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王卉忙来
到窗户前,擦去玻璃上的水雾仔细的看过去,没错,是凯歌,在和一个男人握手
说着话,在凯歌身边,还有一个窈窕的女人。那个女人自己打着一把雨伞,虽然
她站的位置离凯歌有段距离,但王卉的心还是忙乱地跳动着,内心很不安,她强
迫自己镇静下来,从包里找出手机,她想给凯歌打个电话,问问他在那,看他会
不会说谎。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紧张,手在发抖,嘴都干了,王卉暗
骂了自己一句没用的东西,甩了甩头,手抖擞着按下了电话号码。

               22

  和凯歌在饭店门口握手说话的男人,竟然是欧阳。其实凯歌和欧阳原本不认
识,当初欧阳从荷兰留学回来,开创自己的园艺公司,因为资金不充足,所以对
广告的投入就捉襟见肘,于是欧阳的一个朋友就找到了凯歌,想让他在报纸给做
一份优惠一点的广告,最好是能拿花卉抵广告费。凯歌在参观了欧阳的花卉园地
后,一方面被那美丽的花卉所吸引,另一方面对欧阳的气质和幽默开朗的性格很
欣赏,就给欧阳出了个主意,由凯歌做文案策划,找了电视台专题部的哥们,给
欧阳做了一期归国留学生艰苦创业的报道,结果钱没花几大毛,可社会反响比广
告效果还好。那以后欧阳一直很感激凯歌,但彼此不是一个行业,而凯歌为人比
较清净,不喜欢热闹,所以交往不是很多。今天晚上欧阳和朋友也来这家饭店吃
饭,在门口凑巧遇到了往外走的凯歌,于是就在门口热情地交谈起来,也就在这
时候,凯歌的电话响了。

  接起电话,凯歌最先听到的就是嘈杂的声音,凭感觉凯歌知道老婆一定没在
家,而是在外面的饭店。王卉在电话里问凯歌现在在那里,声音有一点怪,凯歌
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脑子飞快地一转,于是老实地回答在悦青园饭店门前。那
边王卉哦了一声,好象轻松了一下,又好象有点意外。凯歌有点紧张,他在判断
是不是老婆也在同一家饭店,是不是看到了自己刚才吃饭的情景,想到这转过身
走开两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平静地问王卉:「老婆,你没在家吃饭吗?你
现在在那里,我一会开车接你。」

  王卉的心稍微平静了下来,凯歌没说谎,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自己太多疑
了?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还是不自主的问了一句:「你吃完了吗?现在和谁在一
起?」这话一出口,王卉就后悔了,自己从来没这样盘问过凯歌的。

  果然,那边的凯歌一惊,更坚定了自己的感觉,王卉一定就在这家饭店,于
是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想着各种搪塞的理由,一边回答道:「我已经吃完了,一
会把朋友送走,我就开车去接你,我是坐朋友车来的,我回报社取车就去接你,
你在那呢?」

  长出了一口气,王卉幽幽道:「我和赵蓉在韩国料理呢,太巧了,就在悦青
园的对面,她喝多了,我又弄不了她,没办法,才给你打电话的,你要是没什么
事了,就来帮我把她弄回去好吗?」

  凯歌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对面的韩国料理,原来她在对面,那就是说她只
看到了现在的情景。凯歌的心放了下来,说了句我马上过去,转身对欧阳道:
「我老婆在对面的饭店呢,她一个朋友醉了,要我去帮忙,我们改天在聊好吗?」

  一旁的冰儿早就感觉到了电话是谁打来的,她把雨伞递给保安,一边去发动
车子,一边对欧阳礼貌地告别,招呼凯歌上车,一起去接王卉。凯歌点了下头,
佩服冰儿的聪明和镇静,这时候,两个人一起去是最理想的了。

  凯歌刚要钻进冰儿的广本飞度,欧阳喊住了他,走到凯歌身边,欧阳小声说
:「凯歌,你一个人弄个醉鬼一定吃力,我反正没什么事,上我的车,我陪你一
道去。」

  看着欧阳真诚又善解人意的眼神,凯歌心里一热,没说什么,拍了欧阳一下,
两个人上了车,车开到前面的十字路口,饶过马路中间的隔离带,来到了饭店对
面的韩国料理,冰儿也开车在后面跟了过来。车里,凯歌和欧阳没有说话,只是
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欧阳的眼神是理解与善意的,凯歌的眼神是感激和尴尬的。

  当三个人站在王卉面前的时候,王卉反倒尴尬了,好象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一样,眼睛不敢看凯歌。凯歌把欧阳先介绍给了王卉,王卉看了看欧阳,时尚而
有艺术气质的中年男人,一脸真诚的微笑,让人感觉很亲近,仿佛早就认识一样。
欧阳也在观察着王卉,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女性,展现给人的是温柔和内敛,脸
上的笑容柔和恬静,身材匀称,五官细腻,这是那种很耐看的女人,她的魅力需
要在长久的相处中才能慢慢的展现。

  欧阳和王卉握了一下手,凯歌又介绍了冰儿,说这是省报的编辑,自己的同
行。欧阳在一边心里暗笑,刚才在饭店门前,凯歌给自己介绍冰儿的时候,好象
是说在省国有资产办公室工作。

  王卉打量了一下冰儿,中等身材,很丰满,打扮也很得体,既性感又不张扬,
长的也很漂亮,只是眼神很灵活,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和冰儿握
手的时候,王卉的心就跳得厉害。

  冰儿也在感觉着王卉,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和王卉相比,自己没有什么本
钱,要一定说有,那就是年轻。王卉是最适合家庭的女人,她是那种能给男人一
个温暖的家,把男人当生活里最大目标的女人,但是,这样的女人,也最容易被
伤害。从王卉那闪烁的眼神里,冰儿隐约地感觉到她的敏感和脆弱。

  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欧阳帮凯歌把赵蓉弄上了自己的车,赵蓉已经全身瘫软,
满嘴的胡话,趁凯歌和欧阳忙和赵蓉的时候,冰儿和王卉告别,并热情地邀请王
卉有机会去省城自己的家做客。看着细密的小雨,王卉真诚挽留冰儿在这住一晚
上,明天再走,冰儿微笑着说:「不行呀嫂子,明天还上班呢,再说了,我是有
家的人,好在才七点多钟,慢点开,九点以前怎么也到家了,你放心吧嫂子。」

  又和欧阳凯歌告别,凯歌背转身,用眼神示意冰儿住下来,冰儿看了他一眼,
还是和王卉挥了挥手,转身上了车,发动车子的同时打开雨刷器。自己的心情怎
么就和这左右摆动的雨刷器一样摇摆和忙乱呢?

                23

  在自己家的楼下,把赵蓉扶下了车,欧阳也告辞走了。凯歌和王卉搀扶着赵
蓉踉跄地进了家门,把泥一样的赵蓉扔到床上,夫妻两个已经大汗淋漓了。躺在
沙发上,头枕着凯歌的腿,看着他涨红的脸,王卉的心又开始翻腾。凯歌平时滴
酒不粘的,今天为什么喝了这么多的酒?虽然刚才凯歌和冰儿没怎么说话,甚至
没有眼神交流,但女人的敏感,还是让王卉感觉到那空气里传递着的暧昧。下意
识的直觉告诉王卉,丈夫和这个女人之间一定不简单。想到这王卉感觉浑身躁热,
抓起遥控器把空调打开。突然王卉心里一动,冒出来一个念头,转身假装和凯歌
亲热,把头埋在了凯歌两腿之间,她荒唐地想闻一下,在凯歌的胯下能不能有别
的女人的体味。

  对于王卉突然的亲热举动,凯歌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这不是王卉的性格。王
卉是不会主动的女人,职业习惯让她在性事上一直都不主动,今天的举动可能和
酒有关系吧,凯歌这样想着,但凯歌不知道王卉是通过和赵蓉这一天的接触,才
对男人有了新的看法,她已经不是很相信凯歌了。

  扶起王卉,凯歌推说自己身上出汗太多难受,要去卫生间冲凉,王卉殷勤的
拿来他的运动短裤,一反常态要凯歌在客厅脱光了再去卫生间。凯歌懵懂地看着
难得撒娇的王卉,又看了看赵蓉睡觉房间的门,不很情愿地脱下衣服,在王卉娇
柔的目光注视下逃进了卫生间。

  王卉看着赤裸的凯歌走进了卫生间,那娇柔的眼神立刻变的锐利起来,锐利
得让人害怕。王卉拿起凯歌的内裤仔细的查找着,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除了
自己男人那习惯的体臭味,凯歌的内裤上并没有女人那咸腥的体味。可王卉还是
不死心,又抓起他的衣服,仔细的寻找着,一寸一寸里外地找,找得很仔细。她
很希望能找到一根长发或者一小块口红的印记,可惜她又失望了,于是不甘心地
又一寸一寸的嗅着。她注意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上是熏衣草香水的味道,可是凯
歌的衣服上,除了汗酸味,就是浓烈的酒味,这让王卉很懊丧。想一想,她自己
也觉得今天有点疯狂,疯狂到不近情理,好象不抓住凯歌点什么小辫子自己就不
能安生一样。

  王卉的眼睛耗子一样放着光,在房间里巡视着,突然看到了凯歌的背包,想
到了里面的手机,立刻抓过背包,手哆嗦着拿出凯歌的手机翻看着。短信里是空
白的,王卉很失望地翻了一下白眼,看通信记录,就一个外地号码,估计是那个
女人的,急忙输入到自己的手机里。再翻看,怎么就今天下午通了一次话,不相
信地接着翻看,最近两天的记录真的没有这个女人的号码。放好凯歌的包,王卉
颓然地倒在沙发上,感觉全身象散了架子一样。结婚这么多年了,自己从没有这
样怀疑过老公,也从没动过他的东西。今天翻看了他的包,自己有了做贼的感觉。
究竟这是怎么了?都是赵蓉这个家伙闹的,王卉恨恨地想。

  凯歌头发湿漉漉,浑身清清爽爽地走了出来,看到王卉一身是汗,满脸通红,
不禁楞住了,急忙过来摸她的头,关切地问是不是感冒了。王卉心虚地挡开凯歌
的手,推说自己酒喝多了,站起来逃进了卫生间。

  温凉的水冲洗起来,身体和心理都放松了许多,用泡泡纱打上浴液,在身上
揉搓着,这轻柔的感觉让王卉整个人都有飘起来的欲望。紧张过后的虚脱感消失
了,接踵而来就是疲惫和烦恼。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叫冰儿的女人后,王卉
就有一种强烈的自卑和不安,回想最近半年来,凯歌在床地之间花样繁多的变化,
还有最近的力不从心,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凯歌和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想到
这,胃一寒,有酸水涌了上来,跟着的还有眼泪。

  在用毛巾擦去脸上和发梢水珠的刹那,王卉猛抬头,透过略带雾气的镜子,
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那个青春美丽,恬静文雅的王卉,也看到了时间的流
逝,看到了昨天的天真,前天的单纯,今天的成熟,明天的苍老,一幅幅,一帧
帧……有欢笑的,有失意的,但自己一直向前,不屈地拼命工作,温存地关爱老
公,努力地疼爱孩子……时过境迁,十万八千里的路途只不过是画了个圈。回首
今天,自己又得到了什么?除了不再年轻的容颜,还有被忽略的爱心和温存,再
有就是,这一肚子的酸楚。想着想着,有一行清泪流了下来,快速擦试一下镜子,
镜子也是涩涩的,居然涩得看不到当年的泪滴。

  红着眼睛走出卫生间,看着凯歌在电脑前专注的背影,突然间心里满满的有
话要说,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可是走到了凯歌的身后,手扶在他的肩上,当他
转过身把自己抱倒了他腿上的时候,王卉的嘴唇和舌头又有一些发涩,不知道怎
么说,该说些什么,于是就那么木然地被凯歌抱着,抚摩着,没有一点感觉,只
是乳房被抓得有些疼。


[ 本帖最后由 shinyuu1988 于 2011-2-2 14: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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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唐才子 金币 +10 新帖,奖励! 2008-5-22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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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窗外细雨纷飞,以往那温馨的感觉已经消失,鹏飞和韩
屏的家里也和这外面的空气一样阴冷而烦杂。鹏飞眼睛盯着电视,手里遥控器无
意识地按动着,那飞速翻动的屏幕画面,就和他翻腾的心一样杂乱。韩屏也不再
裸着个身子满屋乱串了,而是穿戴整齐地歪在一边看书,只是从那半小时没翻一
页的动作上看,她根本没看进去。

  鹏飞放下遥控器,已经十点多了,女儿江韩早就睡觉了,鹏飞脱去睡衣,光
着膀子走到韩屏身边,想抱她去睡觉,手刚碰到韩屏,她就猛地一惊,好象被从
梦里吓醒了一样惊慌地看着鹏飞。鹏飞尽量温柔地说:「宝贝,咱该睡觉去了。」

  韩屏这两天就很怕和老公单独在一起,那份尴尬无法形容,她觉得自己不敢
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和他说话,只有他不在的时候,韩屏才能恢复到原来的开朗
和天真。刚才,眼睛里看着书,脑海里却乱七八糟的,连鹏飞过来都不知道。现
在看到鹏飞温柔的眼神,不由得眼圈一红,心里又是柔软又是纷乱。

  鹏飞轻轻地把老婆放到床上,俯上身去吻上了老婆的唇,韩屏机械地回应着,
身子僵硬,全没有了以往的热情。这是参加聚会回来这几天里两个人第一次亲热,
鹏飞耐下心来,努力刺激着老婆的欲望。这个以前热情如火,水一样的女人,现
在让他那么陌生,身子是冰冷的,吻是机械的,感觉韩屏的手都不敢放自己的身
上了。鹏飞非常的懊恼,但又不能发作。

  韩屏都不知道为什么,老公那么深情,那么熟悉的吻,会让自己这么紧张,
她也想努力的放松下来,但越是这样想,脑海里越是出现那个酒店的房间,越是
出现那个长发温柔的欧阳。她知道自己不是爱上来他,但他的影子就象魔咒一样
出现在脑海里。

  鹏飞在尽量地温柔,这点韩屏能感觉得出来,她也试着尽量地回应,伸出柔
软是小舌头和老公缠绕着,手也搂在了鹏飞的脖子上,脑海里尽量不去想别的,
努力感受着鹏飞那四处游走的手带来的温存和刺激。当鹏飞的手在自己大腿上轻
柔抚摩的时候,韩屏的身体终于慢慢热了起来。

  终于感觉到了韩屏的湿润,鹏飞轻松了一下紧张的心境,他知道这时候不能
着急,于是一双手尽量地温柔游动,同时吻的稍稍粗暴了一点,从嘴唇吻到了耳
朵、脖子,用热气吹到了韩屏的耳朵里,这是以往韩屏最喜欢的,每次一吹韩屏
都会痒得受不了,下身也都会被这一吹而潮水泛滥。今天当鹏飞对着韩屏元宝一
般的小耳朵吹了一口气的时候,果然韩屏双腿一紧,鼻息里传出了细密的呻吟。
鹏飞知道是火候了,翻身上去,分开老婆夹紧的双腿,把身子压了上去。

  鹏飞进入韩屏的身体里,这身体还是那么的熟悉,鹏飞激情的抽动着,两手
抓着她的乳房粗暴地揉搓着,韩屏也被鹏飞带进了忘我的境界,魂儿已经飘上了
半空,云里雾里的不知去向,挺动着身子迎合着鹏飞那有节奏的抽动,闭着眼睛
大声地呻吟着,嘴里老公,大哥,叔叔大爷胡乱地叫着。看着韩屏那激越的表情,
听着她钩魂的呻吟,鹏飞的脑海里幻化出了徐闽的影子。那是另一种女人,另一
种疯狂,是占有欲的疯狂,是征服男人欲望的一种疯狂。想到徐闽,鹏飞抽动的
更有力了,突然,韩屏抓紧了鹏飞的肩膀,整个上半身都挺了起来,腿紧紧的夹
住鹏飞的腰,嘴里急促的催促着鹏飞使劲,再快,再使劲。鹏飞一下子想到了那
个夜晚,想到了那个房间,想到了还是这样疯狂的韩屏,可是那个晚上,在她身
上抽动的男人不是自己,会是谁呢?那时候的韩屏也这么消魂吗?也这么疯狂吗?
心里想着,屁股还是努力地挺动着,但是,鹏飞的跨下之物已经软了,其实他只
是在机械地挺动着,命根早已经溜出了韩屏的桃源洞。

  正在云里飘着的韩屏,突然失去了动力,仿佛从云端摔到了地面,没有得到
满足的心在焦渴着,怨恨地掐了鹏飞一下,睁开了眼睛,刚要埋怨老公的不争气,
就看到了鹏飞那阴霾的脸色和那嫉恨失神的目光,猛的一惊,伸手到自己的跨下
摸了一把,鹏飞并没有射。韩屏立刻猜到了原因,辛酸和委屈顷刻间涌上了心头,
一把推开傻跪在自己两腿间的鹏飞,抓起睡衣堵住嘴,逃也似地跑出了卧室,一
头栽倒在沙发上。鹏飞木然地看着凌乱的床单和枕头,眼睛圆睁,双拳紧握,满
腔的怨恨却无从发泄,猛地一拳打在自己头上,身子挺直地摔在了床上,喉咙里
的低吼,犹如陷阱里的野猪在悲嚎

                25

  窗外,冷雨靡靡,这凄苦的冷雨,潮湿了两颗原本火热的心。女人悲凄低吟
声和男人嘶哑的哀鸣交织在一处,撕碎了本该温馨的夜。

  当太阳把自己的光芒毫不吝惜地撒到温暖的床上,赵蓉才懒洋洋地爬了起来,
头晕忽忽的难受,渴得厉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点陌生,绝不是自己的家,
把头埋在枕头里想了一会,想起来了,这肯定是王卉的家,自己昨天喝多了,肯
定是她把自己弄到这里来了。

  走出卧室,客厅没人,赵蓉向卫生间走去,突然看到书房里,王卉坐在电脑
前,于是走过去,王卉什么都没看,就那么呆坐着,一晚上没见,她好象憔悴了
很多。赵蓉惊讶地摸了摸她的脑门,没发烧呀,于是蹲下来关切的问:「怎么了,
你昨天也喝多了?」

  王卉失神的眼睛看了看赵蓉,把身子坐直,怏怏地说:「我没什么,就是不
爱动,卫生间里给你预备好了牙刷,还有我的睡衣,你去冲个凉吧。」

  赵蓉进了卫生间,王卉站起来走到客厅,转了一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么六神无主的站了一会,去赵蓉的房间把床收拾好,回到客厅才坐下,赵蓉头
发湿辘辘,光着身子就出来了。王卉笑着骂她:「你疯了?不怕对面楼里的人看
到呀,那睡衣不是给你放卫生间里了吗?快去穿上。」

  赵蓉故意挺了挺胸,满不在乎地走过来:「谁愿意看谁看,不就这么一堆肉
吗,我还真不在乎,谁不怕闹眼睛就看好了。」

  王卉气得在赵蓉屁股上打了一下,站起来把窗纱拉上。赵蓉在王卉身边坐下,
边擦着头边问:「我昨天是不是出洋相了?」

  王卉撇了一下嘴:「还说呢,你那洋相出的?在饭店那么大嗓门骂你家老王,
你都不记得了?」

  赵蓉楞了一下,看了看王卉,鼻子里哼了一声:「骂他也是活该,也就是在
你面前吧,我才能这么放肆,想想有时候活的真没意思,整天装得人五人六的,
有什么委屈都得咽到肚子里,有意思吗?累,心累。」

  王卉盯着她看了一会:「你可以不累的呀,你也可以为自己活呀,谁又没拦
你。」

  赵蓉眯起了眼睛,低头看着自己日渐臃肿的小腹,摸着有些下坠松懈的乳房
叹了口气,象是自言自语地说:「我是该为自己活几年了,好时光也没几年了,
该享受了。」

  又抬头看了看王卉,把手搭在她肩上,盯着王卉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问她:
「你家凯歌昨天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我恍惚有点记忆。」

  王卉的肩头颤动了一下,低下了头,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一夜,她真的非常渴
望和一个人倾诉出来,她觉得都要憋闷死了。可是王卉也明白,这个问题是不能
和别人说的,但现在赵蓉问了自己,王卉就觉得,要是再不说出来,不和赵蓉讨
论一下,自己会疯掉的。

  于是就把昨天的情景和赵蓉详细说了一下,包括自己的怀疑和感受,说完了,
长长出了一口气,身子往沙发上一靠,呆呆盯着赵蓉,好象在等她宣判自己一样。

  赵蓉盯着王卉看了一会,脸上的表情急剧地变化着。这么多年以来,王卉已
经很了解赵蓉,她是那种心里存不住秘密的女人,王卉敏锐地感觉到,赵蓉一定
有什么话急于对自己说,可能这话是关于凯歌的隐私的,但她不着急催促赵蓉去
说,她知道自己越是催促,她可能反倒不会说出来,于是耐下心来,看着赵蓉那
阴晴不定的脸,等着她说出她要说的话。

  赵蓉看了王卉一会,王卉表面的镇静让她有点失望,叹息了一声,起身,扭
动着肥硕的大屁股走向冰箱:「我饿了,弄点吃的,我说王卉,求你给我弄个酸
辣汤好吗,耶,你们两口子不喝酒,怎么这冰箱里这么多啤酒呢?」

  王卉懒洋洋地走进厨房,动手做汤,又拿出点香肠切好装盘里,又拿起电话,
给下面的外卖打电话叫了两个菜,随手摆放了桌子,赵蓉就跟在她的身后转着,
也不说话,倒好象做错了事的孩子跟在大人身后讨饶一样。

  外卖送来了,汤也做好了,王卉启开两罐啤酒,倒了两个满杯:「这啤酒还
是春节时候单位分的呢,在家里一直都没人喝,来吧,今天咱俩把她消灭掉。」

  赵蓉端起杯子,看着琥珀色的液体和那升腾的气泡,苦笑了一声:「我不信
佛,但我信命,很多的事都是命里注定的。就说这酒吧,我喜欢喝,但却喝不了
多少,这就是命里没有酒,所以强求也没用,强要自己多贪点,最后还是吐出去,
这其实就是命。」一仰脖咕咚一声吞下了一杯冰凉的啤酒,随即打了个冷战,起
来去卫生间,终于穿上了睡衣。

  酒的冰凉显然刺激了赵蓉的情绪,她的话也滔滔不绝起来:「你再说我吧,
放弃了原来的家庭,孩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外人看我好象很幸福,得到了我想
要得到的一切,可我失去的呢?和我得到的相比,那个更值得?谁难受谁知道,
人这一辈子,就他妈这么回事了,前生欠下的,今生就得还,我是前辈子欠了老
王的债,今生来给他还债来了,就陪他混吧。」

  王卉听了赵蓉的话,也喝下了手里的啤酒,冷笑了一声:「你说你欠了你家
老王前生的债?那你家老王前生是什么?你怎么欠的债?」

  赵蓉低头喝着汤,半天才抬头,笑得淫荡的说:「前生我家那老王一定是个
妓女,是个非常漂亮的妓女,被人千骑万人蹂躏,今生他是来报复前生来了,所
以他就拼命的找女人,去享受女人,呵呵,我可能前生就是逼他为娼的人吧,所
以我也就得忍受他去风流。」

  王卉听了笑的一口酒喷到了地板上,半天才喘过气来:「你真行,亏你想得
出来,你这一天都胡思乱想的什么呀,你笑死我了,你也真的就这么忍了,说真
的,你不怕他得脏病呀?」

  「怕,怎么不怕呀,不瞒你说,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我要求他都戴安全套
的,他在外面怎么风流我管不了,但别把我沾染了脏病,那我多冤枉呀,没办法,
我还是法定的妻子,义务还是得尽。话说回来,他在外面怎么风流,这丈夫的义
务他也得尽到吧,所以呀,彼此还都得装一装,但我们也很少在一起了,我是人
老珠黄了,人家也不稀罕了。」

  王卉转了下眼珠,边给赵蓉倒酒边说:「你还这么年轻,我就不相信你能独
耐寂寞。」

  赵蓉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道:「人老珠黄不一定就没市场,在别
的男人眼里,这还叫成熟呢。现在满世界都是有贼心有贼胆的男人,当然也有那
些有贼心没色胆的虚伪男人。你没看网络里,一夜情比感冒流行的都快,所以只
要你想的开,生活里是不缺少雨露滋润的,嘎嘎嘎嘎。」

  这放肆的笑声让王卉有点发冷,刚要说什么,赵蓉一口干了杯里的酒,好象
下定了决心一样,把椅子搬过来,靠在王卉身边,神秘的说:「我告诉你个事你
可别生气,不和你说我觉得对不起咱俩的交情,我在宾馆里,看到过你家书呆子
和一个女人开房间。」

  王卉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感觉一忽悠,眼前黑了一下,不过她的表情还
算是很镇静,起码没有惊讶得跳起来。这一点完全出乎赵蓉的意料,在她想象里,
王卉这种爱家如命的女人,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应该跳起来,然后就是号啕大哭的,
可看王卉,起码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伤心和痛苦。

  王卉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心里说,该来的终于来了,但不能给赵蓉看到自己
的痛苦,那样的话赵蓉也许会在心里找到点平衡。现在王卉看着赵蓉那张扁平的
脸,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么阴险,感觉就象这赵蓉是在有意破坏自己的家庭,是
在造谣,于是装的漫不经心的问她:「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是我家那位?那女人
什么样?」说完这句话王卉就有点后悔,她知道自己是在替凯歌找理由,其实更
是在给自己找一个挣扎的理由。

  「当然是你家的书呆子了」赵蓉有点急了,急促的声音高了八度:「那女人
个子中等,身条蛮好的,挺丰满,是现在男人喜欢的那种,至于脸吗,我没看清
楚,我看的是那女人的背影,不过我可是目睹着他们进了房间的,我还在楼下偷
着盯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看到他们俩出来。」

  王卉举起杯子,在赵蓉的酒杯上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随手拿起一片香肠,
并没有吃,就在手里摆弄着,想着什么,一会,抬起头来笑着问赵蓉:「你告诉
我实话,你去宾馆干什么去了?」

  赵蓉被王卉的镇定弄得没了脾气,往椅子背上一靠,没好气的回答:「我去
宾馆能干什么?当然是会朋友开房去了。我说,你怎么还有心思问我去干什么了?
你可真行,自己都让蚊子咬了,还有心情替别人抓痒。」

  王卉斜眼看了看赵蓉:「你都可以去和男人开房,那他去开房也就没什么好
惊讶的了,你不是说过吗?现在的男人没有能靠的住的,那有不偷腥的猫呀。」

  赵蓉瞪大眼睛看了王卉好一会,摇了摇头,抓起桌上的啤酒自己闷头喝了下
去:「我怎么感觉不认识你了王卉,你不应该是这样无动于衷的女人呀。」

  王卉凄凉一笑,内心的酸楚再也掩饰不住了,眼圈一红,哽咽着道:「那你
让我怎么办?你希望我怎么办?去哭?去闹?去上吊?还是去求他?我是那样的
人吗?要是发泄就能管用,我现在就把这房子点着,可是,」说到这,王卉扭过
了头,她是真的不愿意让赵蓉看到自己的眼泪,毕竟自己在骨子里还是看不起这
个女人的。

  赵蓉拍了拍王卉的肩膀:「是呀,有什么办法呢,我这不也是吗?自己的祖
坟都哭不过来,还有心思帮你哭呢。算了姐们想开点吧,他能玩,咱也是人,也
能玩,等过两天,我带你去我们的俱乐部玩去。」

  王卉本来没在意听赵蓉的唠叨,但她这最后的一句话到让她猛地一惊,急忙
回头抓着她的手问她:「你们的俱乐部?什么俱乐部,难道你参加了时尚家园俱
乐部?」

  赵蓉楞楞的看着激动的王卉问:「什么时尚家园俱乐部?是房地产的俱乐部
吗?」

  「不是,就是网上那个换,换,那什么」王卉突然意识到,赵蓉说的俱乐部
不是这个,这话不应该说出来,赶紧刹住了话头。

  「换什么?你快说呀,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呢?」赵蓉也意识到了这话里有
话,所以着急地问着王卉。一时间两个人都急切的想知道对方说的俱乐部到底是
什么,于是都拼命地掩饰自己的话而想追问对方的话语后面的潜台词,气氛有点
紧张。

  到底还是在王卉的家里,于是她就妥协的说:「好,我先说吧,不过你也要
告诉先告诉我,你的那个俱乐部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性质的。」

  赵蓉连连点头,王卉才叹了口气,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赵蓉的表情随着
她的叙述变化着,惊讶,兴奋,好奇,最后是不屑,等王卉说完了,赵蓉的嘴里
只蹦出了两个字:「无聊!」

  喝了一大口啤酒,赵蓉的脸已经是紫红色了,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嚷着要
开空调,等王卉开了空调坐回来,赵蓉已经又把睡衣脱下来扔到了一边。

  闷头又喝了几口汤,赵蓉才抬头看着王卉傻笑,王卉知道她在卖关子,就故
意不里她,只顾自己品着杯里的啤酒。果然,赵蓉清了清嗓子,讪讪地说:「王
卉,你说的那个俱乐部真的挺无聊的,换什么呀,男人女人多的是,等那天我带
你去我们的俱乐部玩,我们是一个纯朋友在一起的小聚会,都是家庭不太如意的
人,女性居多,在一起喝酒聊天,开心了就骂男人,哈哈。」

  哦,王卉嘴里应着,脑海里浮现了一副画面,几个怨妇,醉醺醺的,叼着烟,
端着酒,唾沫横飞地鞭挞着男人,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冷战,这还不如时尚家园呢。

  赵蓉打着酒嗝走进了卫生间,王卉机械地收拾着桌子,脑海里乱得很。这两
天对她来说,乱糟糟的象有团麻堵在心口,她觉得自己都不可能理出头绪,一度
憋闷地想好好的哭一场,甚至想痛快的摔点东西才能舒服一点。看着水池里油腻
腻的盘子,她也不再想刷洗,她觉得,以前把这个家弄得那么干净,那么舒服都
不值得,因为他的凯歌没有珍惜这温暖的家,所以今天她不想把家在收拾的那么
干净那么温馨了,她想尝试着让自己改变,最好能让凯歌感觉出来自己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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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正想的难受,赵蓉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脸经过了化妆,气色看着好了
一些,边穿衣服边看着忧郁的王卉,嘴里说着干巴巴的安慰话,这些话让王卉听
的更心烦,巴望着赵蓉赶紧穿上衣服快走,自己好把烦乱的心情整理一下,偏这
时候,赵蓉的电话响了,拿起电话看了看号码,赵容的脸色有点神秘,走到厨房
里接起了电话。本来王卉是没心情听她电话内容的,可是赵蓉最后的几句话还是
钻到了王卉的耳朵里,因为她分明听到赵蓉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赵蓉接完电话走了过来,一把拉起王卉,神秘笑着道:「穿上衣服,收拾一
下和我走,代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王卉懒洋洋地又坐到了沙发上:「什么地方呀,你自己去吧,我哪也不想去。」

  「别在家里闷着了,我带你去我说的那个俱乐部玩一会,介绍你认识几个朋
友,都是女的,快走吧,保管你去了不后悔。」

  王卉疑惑地看者赵蓉,一脸的将信将疑,凭感觉赵蓉也带她去不了什么高雅
的地方,可是看她一脸神秘的样子,想想自己在家也是郁闷委屈,索性和她去看
看到底什么样的地方能让赵蓉这么上心。

  两个人打车出了市区,在市郊的一个别墅小区停了下来,王卉跟着赵蓉来到
了一个小的别墅楼里。别墅的主人是一个离异的中年妇女,王卉她们到的时候,
别墅里还有除主人以外的三个女人,大家坐到一起,无非是喝点洋酒咖啡聊着天。
王卉留心地观察了一下这几个女人,到是没有想象里怨妇的样子,一个个精神和
气质还都不错,也没有自己想象的对男人的讨伐和骂骂咧咧,大家就是很温和地
说着一些女人间感兴趣的话题。只是王卉敏锐地感觉到,她们有时候的话语里带
着隐讳的暗语或者暗示,而且王卉也觉得,既然叫个俱乐部,就不会这样平静的
聊天那么简单。

  别墅的主人过来和王卉聊了会,这女人身体微胖,但保养得很好,脸上看不
出有皱纹,只是笑的时候,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会出现,身上的穿戴也很得体,
绝没有富婆常有夸耀身份的首饰,面上一团和气,只是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
东西,尤其在她开心大笑的时候,眉梢一下子吊了上去,王卉恍惚的感觉到了一
丝的淫荡浮现在她的眉宇之间。

  正有意无意地闲聊着,从楼上走下来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看两个女人,三
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的名牌显示出不凡的家世。两个女人都是面色潮红,意尤未
尽的表情,身后跟着的男人,四十左右岁,挺平凡的一个男人,穿着装饰上看也
是生活富足的小康男人,只是这个男人有点狼狈,走路踉跄着,脸上有一个明显
的巴掌印,显然是挨了教训的,不过这男人的表情反倒是很满足的,一副陶醉后
回味的样子,三个人和赵蓉打了个招呼,又和王卉礼貌的点了一下头,坐到了一
边。

  看着下来的三个人,王卉更加的感觉到了这个别墅的神秘,不由的往赵蓉的
身边靠了靠,赵蓉抓着王卉的手小声说:「你手怎么这么凉,你是不是紧张?」

  王卉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看了看刚下来的男人,赵蓉也看了看那个男人,咧
嘴笑了笑,站起来走到别墅主人的身边,和那个女人小声的嘀咕了一会,那女人
不时地瞄王卉一眼,最后才有点犹豫地点了一下头。

  赵蓉走过来,拉起王卉就向二楼走去,在楼梯的拐角,王卉拉住赵蓉急促地
问道:「咱这是去那呀?你不说明白我可下去了。」

  赵蓉笑得既神秘又淫秽地说:「带你去看看,负心男人受到的惩罚,走吧,
包你开眼界。」

  王卉脚步迟疑着跟在赵蓉身后上了二楼,整个二楼四个房间,赵蓉拉着王卉
朝左边的一个房间走去,王卉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好象是抽打什么的声音,
还夹杂着轻微的呻吟,听起来有点恐怖,赶紧拉着赵蓉的手跑进了左边的房间。

  房间不大,开着灯,窗户用厚厚的大绒窗帘遮挡着,房间里陈设简单,除了
一张双人批沙发,一台电视,几乎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只是在间壁墙上还有个
窗户是和隔壁相通的,上面挂着同样厚的窗帘,赵蓉过去拉开窗帘,伸手招呼王
卉过来看。

  王卉压抑着心跳,手扶胸口慢慢走了过去,站在窗户前看过去,眼前的景象
让她惊讶的说不出话,对面的房间里,一个男人,穿一身丝绸的睡衣,脖子上拴
着一副狗用的链子,正四肢着地,狗一样葡萄在一个女人的脚下,那个女人坐在
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黑幽幽的皮鞭,一只脚蹬在地上男人的肩膀,手里的皮鞭
不客气地抽打在那男人的身上,嘴里还呵斥着。那男人爬在地上,嘴里呻吟着,
看不到表情,但王卉感觉那鞭子每一下都向抽在了自己的身上,心不由的聚到了
一起,随着鞭子的落下而抽搐着,手也冰凉,真的很想离开窗户,可是腿很软,
脚象钉在了地上一样动弹不得。鼻子一痒,不自主的打了个喷嚏,声音大的把自
己都吓了一跳。

                27

  王卉急忙捂住嘴,对面房间里的两个人显然也听到了声音,那男人迅速站了
起来,并用睡衣的下摆挡住脸,转过来看着窗户这边,当看到是两个女人后,这
男人又放下了手里的睡衣。王卉看着那男人,中等的身材,微胖的身躯,脸上也
是很白净的,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主。但奇怪的是,这个被打的男人非但脸上
没有痛苦的表情,反倒是一副陶醉幸福的样子,看到王卉呆傻地望着自己,那男
人冲着王卉笑了一下,还招了招手,这一下王卉可真的有点害怕了,急忙转身就
往外走。

  赵蓉跟在后面,一把拉住王卉,看者王卉惊慌的眼神和白蜡的脸,赵蓉把王
卉搂了一下,小说在王卉耳边说:「你看你,怎么吓成这样?什么都不懂呀你?
你没看出来那男人是自己愿意的?」

  王卉镇静了一下,长长出了一口气。埋怨地瞪了赵蓉一眼:「我怎么能懂?
我只在小说里看过这样的事情,谁能想到生活里真的有这样的人呀?太可怕了,
我要走了,我得回家了。」

  说着走下楼,和那主人勉强打了个招呼,就逃也似的跑出了门。

  走了几步,看赵蓉还没出来,王卉就慢下脚步,抚着胸口慢慢地平息了自己。
刚才的一幕就象梦境一样,不由的回头看了看那个表面看上去很平常的别墅。正
巧看到赵蓉从里面匆忙的走了出来,于是王卉扭过头来慢慢往大门口走着,身后
赵蓉匆忙追了上来。

  看到赵蓉气喘吁吁的样子,王卉勉强笑了一下,问赵蓉这女人的身份。赵蓉
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她原来是省话剧团的普通演员,后来和一个港商搅合在了一
起,她给那港商生了个儿子,那港商给她留下一个小型的企业和一个别墅就再也
没露面。王卉探询的问赵蓉:「这个俱乐部,是不是要交费用?来这俱乐部就是
为了蹂躏男人发泄自己呀,真挺无聊的。」

  赵蓉看着前方,轻蔑说地:「我们的俱乐部是女人的天堂,女人来这里是不
需要交纳费用的,费用都是那些自愿来受虐待的男人交的。在这里女人是天,是
主人,男人是奴隶。」

  赵蓉又看了看王卉,笑的很神秘的说:「等以后你常来玩玩就知道了,当然
还有别的活动了,放心吧,在这里,我包你是最快乐的。」

  王卉不说话了,她觉得这个俱乐部比那个时尚家园还要神秘,真的来这里,
自己都会变态的,说实在话,她感觉还不如去那个时尚家园呢,反正自己也没抓
到老公的把柄,可是凭感觉,凯歌一定和那女人不干净,那自己就没必要为他守
身如玉了。王卉突然悲哀地感觉,自己这几年白活了,象个古董一样地活着,却
什么也没得到,得到的就是一肚子的悲哀。

  凯歌哼着小调打开了房门,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房间里没有炒菜的香味,
宝贝儿子兜兜也没在家,整个房间里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死气沉沉。凯歌换好鞋子,
大步走向书房,他以为王卉根本就没在家,可是沙发里,王卉的一声咳嗽倒把他
吓了一跳,看到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的王卉那苍白的脸,凯歌急忙放下肩上的包,
走过去摸了摸老婆的脑门,不热,站起来打开灯,蹲在沙发边看着王卉。王卉睁
开眼睛看了凯歌一眼,那眼睛有点红肿,凯歌的心里有点没底,忙柔声的问道:
「老婆,你怎么了?那不舒服吗?」

  平时那么想听老公温柔的问候,可现在听起来,王卉却感觉那么的不舒服,
甚至反感起来,不自觉的瞪了凯歌一眼,翻了个身,懒洋洋地说了声没什么,就
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凯歌狐疑地看了看王卉,起身到厨房看了看,不但没有做饭,厨房里甚至可
以用杯盘狼籍来形容了,水池里泡着没洗的盘子碗,剩菜凌乱地放在灶台上,两
只酒杯里面还有残留着黄色的液体,杯子的边缘留有醒目的红色唇印。凯歌看着
这一切,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才他已经闻到了王卉身上的酒味,他以为这王卉一
定是和赵蓉又喝多了,于是一边系上围裙,一边走到赵蓉昨天晚上睡的房间看了
看,还好她没在,就回到厨房卖力地收拾起来。这边躺在沙发上的王卉几次忍不
住想起来去厨房,但想想又忍住了。脑海里,那个叫冰儿的女人那妖艳的嘴唇和
丰满的身材不时在眼前晃动,烦躁得她在也躺不住了,站去来走进书房,打开电
脑,无聊地到处浏览起来。

  凯歌收拾好厨房,边烧水边从冰箱里拿出来速冻水饺,大声问王卉儿子兜兜
有人接吗?王卉的回答却是从书房传了过来,他走出来才看到,王卉已经起来去
上网了,不禁气恼的摇了摇头,随口问了一句:「你到底是喝多了没有,怎么还
能上网?」

  王卉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到是真希望能喝多,那样就没烦恼了。」

  凯歌听了这话楞了一下,慢慢走进厨房,边煮饺子边想着王卉的话,总感觉
她今天是那么的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想了想,还是安定为主,少说话
为妙,女人吗,总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自己少惹她也就是了。

  煮好饺子,摆上了桌子,凯歌去叫王卉吃饭,却楞在了王卉的身后,因为他
意外地看到,王卉在那个白领之家聊天室的时尚家园小房间里,正聊得热火朝天。
凯歌一时楞在了王卉的身后,不知道这王卉抽的什么风。

  王卉手里还是如飞一样的敲击着键盘,并没有回头,但她能感觉到凯歌就在
身后,于是边敲击键盘边问道:「你弄的什么呀?是饺子吧,我不想吃,咱们出
去吃一口好吗?」

  凯歌纳闷地问:「这都煮好了,出去吃?那饺子怎么办?」心里更是疑惑了,
这可不是王卉的性格,日常里她对吃没什么要求,也从不让食物白白的浪费掉,
哪怕稍稍有一点变质的食物她都会偷偷的吃掉,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切都那
么反常。

  王卉停下了手里的键盘,回头看着凯歌,平静地说:「我想喝点酒,饺子太
油腻了,我想吃点清淡的。」

  「喝酒?还喝酒?我怎么感觉你的酒还没醒呢?」凯歌几乎要跳起来了,王
卉怎么了,平时最讨厌喝酒的呀。

  「我陪赵蓉喝了两天了,让她闹的也烦死了,现在就想和你喝点酒,就一杯
红酒,好吗?」王卉的声音软软的,让凯歌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拿起电话,给
楼下的小饭店要了两个菜。

  放下电话,走到王卉身边,凯歌用手给王卉梳弄着有点凌乱的头发,眼睛盯
着屏幕问王卉:「老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去这个聊天室了?你不是很反对我去
这里吗?」

  凯歌不经意的梳弄,让王卉的心感觉到了一丝的温暖,这温暖让她又有些心
酸,觉得这两天的委屈想要倾诉出来,但她还是忍住了,女人的心,是很容易满
足,但也很容易破碎。现在的王卉,心里常有那个女人的影子,这影子就象一颗
芒针,已经长到了她的内心深处,随时都会扎她一下,让她的柔情消失。

  装得漫不经心地打着字,王卉没有看凯歌,但她的脑子在快速思考着该怎么
样说:「我就是好奇,想了解一下,这些能换老婆和老公的人,都怎么想,想知
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和他们聊了一会,感觉还不错,起码素质都很高,而且」
王卉顿了一下,想了想该怎么措辞,她已经感觉到了凯歌在认真的听,从他手上
的僵硬王卉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就故意多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而且,他们的
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并且我改变了对他们的看法,其实他们并不淫荡,相反,
他们是坦荡的,起码不虚伪,比偷偷摸摸的行为更能让我接受。」

  王卉能感觉到凯歌的身子一紧,不用回头她都能知道凯歌表情里的惊诧,王
卉在心里尖刻地笑了,这是她希望的。

  饭桌上,王卉给自己和凯歌各倒了一杯红酒,王卉端起酒杯,透过琥珀色的
液体看着对面的凯歌,缓缓的说:「老公,和你说两个事,一,我今天下午给我
深圳的同学回了电话,答应她我会在年底去她那边看看,你不是也想去南方发展
吗?现在我决定了,我陪你去南方,干点我们自己喜欢做的工作。第二,我想改
变一下我们的生活方式,从恋爱到现在,我们都是循规蹈矩的走过来,没有一点
新意,我们的生活就象一台性能优良的复印机,每一天都在复印着昨天的一切,
这样的生活早晚要枯萎的。所以,我觉得,我想,你别这么瞪着我,我想去那个
俱乐部看看,不一定真的参与,但可以先看看,你看行吗?」

  凯歌今天真的是让王卉弄晕了,去年开始,自己就想去南方发展,王卉在深
圳做教师的同学也老是来电话邀请她去深圳,说那边才是她大展拳脚的舞台,但
王卉是执意的不肯去,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但同意了去南方,更让他莫名其妙的
是,居然要去那个俱乐部看看?凯歌挠了挠头,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两天里,在
赵蓉的身上,王卉一定感触到了什么东西,以至于让她的思想和情绪都有了这么
大的波动。

  想了想,凯歌还是点了下头,和老婆碰了一下杯:「你说看看咱就去看看吧,
好象他们周末有活动,咱不参与活动,就去看个热闹,了解以下新鲜事。」说完
把杯子晃了晃,一口干了杯子里的红酒,透过杯子看着王卉,对面王卉的脸有点
夸张的变形,凯歌突然感觉到,今天的王卉让他很陌生,这陌生有点可怕。王卉
没有看凯歌,但是,她在心里冷笑着,现在看她的表情,有点残忍。

                28

  韩屏走在漆黑的马路上,天黑得怕人,周围静悄悄的没个人影,月亮都不知
道躲到那里去了。韩屏不敢东张西望,低着头几乎小跑着往前走,突然身后传来
了急促的脚步声,韩屏回头一看,又是那几个魔鬼样的男人来追她。韩屏恐怖地
大叫一声,踢下高跟鞋拼命地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跑不动,眼看就要被抓住了,
韩屏哭着喊鹏飞救命,正喊着,脚被人抓住了,韩屏就拼命的蹬踹着,突然听到
了鹏飞的声音,韩屏一阵惊喜,忽的坐了起来。刺眼的阳光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睛,
揉了两下才适应了,就看到鹏飞站在床边抓着她的脚,正摇晃着叫她呢。左右看
了看,才醒悟自己又做了几乎相同的噩梦,松了口气。这两天韩屏都有点怕睡觉
了,只要睡觉,就会做这样的噩梦。

  看着鹏飞那关切的脸,韩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埋怨道:「你干吗抓我脚
呀,梦里就让人抓住脚了,吓死我了,喊你也不答应,哼。」边说着边脱下了冷
汗打透的湿漉漉的睡衣。

  鹏飞看着楚楚可怜的韩屏,刚想笑她,就看到了她赤裸的身子,丰满的乳房
诱惑地颤动着,汗湿的肌肤透着诱人的体香。鹏飞喉咙里咕隆响了一下,韩屏抬
头看了眼鹏飞,马上双手护住乳房,娇声叫道道:「看什么呢,你的眼睛好色呀,
咯咯。」

  鹏飞低吼了一声,一把拉下身上的睡衣,双手做鹰爪样抓向那对丰满的乳房,
同时把韩屏压在了身下,韩屏叫着:「你疯了,都几点了,上班要迟到了,恩,
恩,你个色狼。」嘴里埋怨着,韩屏的双手却紧紧地圈住了老公的脖子,随着鹏
飞的冲击,嘴里的唠叨也变成了哼哼唧唧的呻吟。

  两口子下楼的时候,韩屏的脸上还挂着兴奋后的潮红,鹏飞打开车门,还不
忘回头对着韩屏偷偷刮一下脸。韩屏坐到车里就掐了鹏飞一下:「就怨你,早点
都没来得及吃,快点吧,再晚我就迟到了。」

  鹏飞心满意足地发动了车,笑着说:「你不是吃早点了吗?二两纯牛奶,哈
哈哈哈哈,只是喝的地方不对,不过你也应该饱了。」话还没说完,韩屏的粉拳
就劈头盖脑打了过来。

  目送着韩屏走进储蓄所的大门,鹏飞靠在车里长出了一口气,几天来的小心
呵护,精心调情,这韩屏总算恢复过来了。看来,这个周末的聚会是不能去了,
想到这,拿起手机,给陶铭萧的那个专用电话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这个周末因
为有事不能参加聚会。放下电话,一丝的遗憾涌了上来,脑海里激情的徐闽那疯
狂的身子飘在了眼前,鹏飞拍了一下脑门,苦笑着开动了车子。

  男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动物。

                29

  欧阳接到了陶铭萧的电话,说他在外地医院做学术交流,不能回来,这个周
末的活动看来只能取消。另外,又一对夫妻经过网上的了解,可以吸收为会员。
陶铭萧在电话里和欧阳商量,这是俱乐部最后一次吸收会员,今后不再扩大范围,
不再吸收新的会员,原来的网上聊天室也即将关闭,准备着手开辟一个新的,俱
乐部会员专用的视频聊天室。另外给欧阳了一个任务,周五的下午,和徐闽一起
去接见一下新要求入会的夫妻,条件可以就由徐闽带去做体检。

  欧阳是在周五的中午才看到徐闽的,两个人坐着欧阳的车一起去指定的约会
地点,福缘茶楼。路上徐闽让欧阳给对方打电话,随口报出了对方的手机号码,
欧阳听了那号码就是一楞,感觉很熟悉,可一时又想来起来是谁的,就小心的让
徐闽来打。

  茶楼里,欧阳忐忑不安地告诉徐闽,这个电话自己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是谁的。看着一贯潇洒的欧阳现在紧张的表情,徐闽轻轻地笑了:「欧阳,你也
有这么慌张的时候呀,查一下你的号码本不就知道是谁了吗?平时的洒脱劲那去
了,呵呵。」

  欧阳猛然醒悟,急忙在手机里翻阅起来,徐闽起身到卫生间去补妆,等她回
来的时候,看到欧阳表情兴奋地坐在那打着电话,徐闽纳闷地看着兴高采烈的欧
阳和电话里的人开心地交谈着,心里画了个问好,看来这欧阳和对方一定很熟悉。

  欧阳看了看徐闽,点头示意她坐这等会,自己则站了起来,边往楼梯口走,
边打着电话,还不时的发出爽朗的笑声。徐闽笑吟吟地看着欧阳的背影,只听到
了他隐约和对方说,自己下楼去接他,徐闽暗自猜测着,欧阳这么心高气傲的人,
能让他亲自下楼迎接,对方到底什么人呢。

  一会,欧阳的笑声又回来了,徐闽抬头一看,欧阳陪着一对男女走了进来。
徐闽边站起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男的中等身材,白白净净,一幅金丝边眼镜
透着斯文,只是眼镜后面闪烁的眼神,给人精明又圆滑的感觉。女人看着倒是恬
静温柔,落落大方,浑身上下透着秀气和端庄,只是颧骨稍微高了点,这样的女
人,温柔的背后一定是刚强和有主见,甚至性格偏激。

  凯歌和王卉也在打量着徐闽,刚才欧阳给凯歌打电话的时候,凯歌真的吓了
一跳,这世界太小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能在这个俱乐部里有熟人。自己的交际圈
子其实很小,但就是这么小的圈子,偏偏就遇到了很熟悉的人。他当时都想打退
堂鼓了,但王卉反倒不以为然,既然人家已经知道是他们夫妻了,不来也是一样
的,凯歌这才硬着头皮来赴约。

  眼前的徐闽还真让凯歌满意,温柔大方,气质高雅,柔弱纤细,虽说不是很
漂亮,但有让人说不出来的成熟气质很吸引着男人。凯歌礼貌地和徐闽握了一下
手,在近距离里,凯歌才注意到,徐闽的眼神里透着男人般的坚定和刚强,心里
不禁跳动了一下。

  欧阳到是蛮高兴的,小声和凯歌夫妇介绍了俱乐部的情况和聚会方式,王卉
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在激烈地跳动着,毕竟,这个生活方式和自己以往的生活
圈子差距太大了,如果不是那个叫冰儿女人的身影在刺激着她,不是赵蓉那个俱
乐部影响了她,也许她早就转身跑下楼去了。

  凯歌不安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点,仔细倾听着欧阳的介绍,只是眼睛还不好
意思和欧阳对视,于是低头假装喝着茶水,用眼睛的余光在徐闽小巧的胸前扫过。
这小巧的胸脯,在凯歌的心里激起一阵小的波动,就如这原本平静的茶水被他一
吹,泛起的涟漪一样,凯歌的心不安份地开始了骚动。

  「凯歌,这个周末我们原本的活动因故取消了,不过下周我们有一个小型的
聚会,不知道你们夫妻俩有没有时间和兴趣。这个小型聚会,就五个家庭,都是
好朋友,需要一周的时间,去外地,自驾车旅游的方式。」欧阳热情地介绍着,
同时满含希望地看着他们两口子,当然眼神更多的是落在王卉的身上。徐闽在一
旁基本没怎么说话,看着欧阳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笑。

  「哦,一周,时间上我们到是没问题,只是,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凯歌
沉吟了一下回答欧阳,同时用眼神在征询着王卉的意见,王卉也轻轻的点了下头。
其实她的内心很矛盾,从刚才遇到了欧阳,一个念头突然就涌了上来,万一要是
遇到熟悉的学生家长怎么办,那样自己还有没有脸活都是个问题了,更别说今后
还怎么去上班。

  徐闽微笑着打断了欧阳的滔滔不绝,在验看了凯歌夫妇的身份证和结婚证后,
又和对方约好了体检的时间。徐闽看了看表,对欧阳示意了一下,起身告辞。这
边欧阳边结帐边对凯歌和王卉说:「你们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吗?去我的花卉园参
观吧,上次凯歌帮了我那么大的帮,我还一直没来得及感谢呢。现在我的花卉园
和当初创建的时候可是大不一样了,去看看吧,正好送你们两盆好花,嫂子是祖
国的园丁,去看看我这个园丁的工作成绩合格否。」

  盛情难却,再说凯歌和王卉也真的都很喜欢花卉,而且凯歌还有很多的问题
想私下里和欧阳探讨一下,就开车奔了欧阳的花圃,中途徐闽下了车回医院去了。

  欧阳的花圃在郊区,周围是参天的绿树,环境幽雅空气清新。王卉大口吸着
这新鲜的空气,眉宇间立刻舒展开来。她真是很喜欢这样清幽的环境,整个花圃
区四个玻璃可控温大棚里,鲜花盛开,很多的花王卉根本就没见过,在欧阳的带
领下,三个人边看边溜达,欧阳突然一指前面,我爱人在那边。

  凯歌放眼望过去,前面花丛中,一个女人,白色的紧身裙子,长发披肩,侧
影看过去,婀娜的身姿,飘然的气质映衬着周围绚烂的鲜花,恍如一幅绝美的工
笔画一般。听到这边的说话声,那女人转过身看了一眼,立刻小跑着迎了过来。

  欧阳把凯歌夫妇介绍给老婆月亮,月亮立刻热情的和凯歌握手:「凯歌你好,
早就听欧阳念叨你,感谢你对我们花卉园的帮助,谢谢了。」

  凯歌嘴里客气着,心里不禁稍许的遗憾,近看这女人,容貌却很一般,脸长
了点,五官也没什么特色,但着身材和气质也足够让男人心跳加速的了。

  月亮热情地拉住王卉的手:「嫂子你好漂亮,走,我带你去溜达一下,看看
那边的花。」说着两个女人笑嘻嘻地走了。

  王卉边看花边和月亮聊着天,这个开朗热情的女人让王卉心理有了点好感,
情绪也受到她的感染而放松了许多。看看周围没人,王卉在一盆紫郁金香前蹲了
下来,迟疑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问月亮:「你们俩参加那个家园俱乐部以后,
对你们的生活有影响吗?」

  笑眯眯的月亮楞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冲着王卉神秘地笑了笑:「怎
么,嫂子,原来你们俩也参加俱乐部了?」

  王卉脸一红,假装去闻花,顺便点了一下头。月亮咯咯笑着上来搂住了王卉
的肩:「嫂子,呸,不叫你嫂子了,显得生分,我叫你卉姐吧,你们怎么也想玩
这个了?不会是姐夫强迫你的吧?」

  王卉在月亮的手上拍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呀,我们就是去看了看,还没想
好呢,说真的,我很怕很怕。」

  又看了看笑眯眯的月亮:「你们怎么样,看你们的情形好象没什么影响。」

  月亮看了看王卉那认真的表情,自己也严肃了起来,真诚地对王卉说:「我
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对感情,对性的态度和绝大多数的中国人都不一样。你可
能不知道,我们是丁克家庭,所以我们比较自由。我们是在荷兰留学时候认识的,
是在那边结的婚,我对婚姻的态度是,用百分之七十的精力去好好爱我的丈夫,
用百分之三十去享受生活,所以我们两个人都有着自己自由的空间,我们有各自
独立的生活一面,包括钱,我们都是AA制的,当然不全是,谁有需要应急的,
对方也会马上顷力相助。所以,我们之间的爱,可能不太浪漫,但比较轻松。」

  看了看一脸茫然的王卉,月亮站起来,拉起王卉,挽着她,一面在花丛里漫
步一边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彼此都轻松,我对性的看法也和别人不一样,
我把做爱和性交完全区分开来。和欧阳在一起,我们就顷全力去缠绵,去爱抚,
等双方都迫切需要的时候,我们才结合,所以我们的每一次做爱都是那么的快乐
和满足,我觉得这样才是做爱,用全部的情感去做爱的感受。而和别的男人在一
起,我觉得就是一种放松的游戏,跟猜拳跳舞没什么分别,只是性的一种接触,
这就是性交,与爱无关。」

  王卉被月亮的话给震惊了,站下来盯着月亮看了半天,月亮噗嗤笑了起来:
「卉姐,我的话是不是吓到你了?」

  王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的话也许是对的,起码我现在听了觉得有
道理,不排斥,要是前几天听了你的话,我可能真的早吓跑了。」

  月亮笑着打了王卉一下,挽起她继续走:「其实呀,不论男人还是女人,身
体的出轨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心理的背叛。对和我有过性接触的男人,现在走在
街上,即使走个对面,我也不会记得了,因为我的心,其实还在欧阳的身上,这
就足够了。至于身体,上帝给了我们女人那些构造,除了让我们生育繁殖,也是
让我们来享受快乐的,那我们就别浪费了资源,现在,浪费资源可是犯罪呀!」

  王卉让她最后的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在她的手上打了一下,嘴里骂了句胡
说八道,人却陷入了沉思。

  月亮拉着她走向远处的欧阳和凯歌,欧阳和凯歌在那边也聊的正欢,从他们
头碰着头的状态上看,月亮猜他们一定在聊俱乐部的事。为了不让凯歌尴尬,月
亮老远就喊道:「欧阳,我们去采点花,晚上留凯歌他们吃我们的鲜花宴。」

  欧阳笑着点了点头,凯歌和王卉同时客气道:「别麻烦了。」

  欧阳看着脸颊飘着红晕的王卉道:「不麻烦,鲜花吃了能美容,嫂子你一定
要尝尝,不是和你们吹,能吃到我们这么新鲜的鲜花宴,在全市你都找不到第二
家。」说完一挥手,四个人笑着聊着去采撷能食用的鲜花去了,只是王卉和凯歌
的眼神始终都没有对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怕看到对方的眼神。

                30

  徐闽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签完了最后一个病理报告,看看时间,差不多中午
了,站起来倒了一杯白开水,饭前一杯水是她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了。站在窗前,
看着楼下门诊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徐闽不禁想到,现在是生活越来越好了,生病
的人越来越多了。正看的出神,身后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她的办公室不象诊室,
一般很少来人,转身看门口,意外地,韩屏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徐闽由衷的笑了:
「你怎么来了?稀客呀,说,是特意看我来了,还是有事路过。」

  韩屏进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呵呵,我们单位女性体检,完了我特意来
看你。」

  「哼,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专程来看我的,对了,你体检的结果怎么样?」
徐闽关切的问。

  「还不错,基本没什么毛病,就是这小肚肚开始要发达,愁死我了。」韩屏
看着要发福的肚子愁眉苦脸的说。

  「这个年龄多少都会有点脂肪堆积的,没事,多注意运动。中午了,想吃点
什么,我请你。」

  「我可不想吃了,我想减肥。」韩屏一听吃几乎要蹦起来了。

  「不吃肯定不行,只要注意点,没关系的,傻丫头,快走吧,我带你去吃冷
面吧,大热天的,包你吃得开心。」徐闽边说边换下了白大褂。

  「那就叫上陶哥吧」

  「他出差去了,咱们走吧。」徐闽拉着韩屏走出了病理分析室。

  宽敞明亮的鲜族风味店里,徐闽和韩屏凭窗而坐,两份冷面,两个小菜,每
人一杯苦丁香茶,窃窃私语聊得正欢。

  「我一直惦记着你呢,你们怎么样?没什么事吧?」徐闽小心翼翼地问。

  韩屏羞红了脸:「开始的两天特别别扭,我每天晚上都哭一场,现在好多了,
不过我不想再去了。」

  说到这,韩屏抬头看了看徐闽:「徐姐,这周你们准备去那玩,其实,我还
是很想去玩的,但就是玩,没别的,我特别喜欢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喜欢那个
事了,我觉得挺难堪的。」

  「哦,是不是上次的男人太粗鲁了?」

  「不是不是,其实欧阳还是很温柔的,……啊」韩屏猛地住了嘴,暗骂自己
有嘴无心,把什么都说了。

  「呵呵,你陶哥出差没回来,这周可能没有活动了,不过他们好象要组织几
个关系好的家庭小聚会,就四五家吧,自驾车去外地景点,沿途露营,估计要一
星期左右。原来还想通知你们呢,现在看不用了,你不想去就别去了。」徐闽故
意用这个话题把话带了过去,她不想让韩屏难堪。

  果然,韩屏一听这么好玩的计划,眼睛都放光了:「一星期,正好我们单位
给了一星期的旅游假期,一千五百元钱,自助旅游,我还犯愁去那呢,哈哈,太
好了。」韩屏兴奋地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又尴尬起来:「光是玩
吧?是不是还有别的节目?」

  徐闽笑眯眯地看了她一会,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你说呢?我也不知道。」

  韩屏伸了伸舌头,一口苦丁香茶喝下去,愁眉苦脸的样子很是滑稽可爱。

  鹏飞坐在办公室里,下午的这个时间一般都很轻闲,看完当天的晚报,鹏飞
走到水族箱前,边往鱼缸里投放饵料,边敲击着鱼缸的玻璃逗弄着里面的几条漂
亮金鱼。正玩得出神,自己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鹏飞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
老婆打来的,感觉有点意外,一般工作时间韩屏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忙接了
起来,电话里传来了韩屏那清脆的声音:「老公,我在徐闽姐的医院呢,单位组
织体检,哦,我体检完了,一切OK,晚上我不回家吃了,陶铭萧哥出差了,我
和徐姐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去逛夜市,徐姐让你晚上一起来吃饭,你能来吗?」

  鹏飞脑子转了一下,他是真的很想见到徐闽,但又怕见到她。这个外表看着
温柔文静的女人,内心里有一种很可怕的力量,她能让男人疯狂,可是那强烈的
征服欲望也让任何一个男人胆怯,想了想,还是不见的好吧,有韩屏在身边,见
了难免尴尬,想到这对着电话说:「老婆,我正好晚上有个应酬,你们吃吧,玩
得开心点,问徐姐好,我就不去了,还有事吗?」

  电话里鹏飞能感觉到韩屏走到了走廊里,又听道韩屏在电话里声音神秘的问
鹏飞:「老公,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鹏飞在电话了恩了一声,心理有点的紧张,不知道老婆这么神秘有什么事,
于是坐到办公桌前认真的听着。

  电话里韩屏小声说:「刚才徐姐和我说,他们过几天有个自驾车旅游的计划,
就四五个比较熟悉的家庭,一星期的时间,还有漂流和野营,最后好象去松花湖,
安排的路线真的很诱人。可是,就怕还有那个节目,我是真的不想再玩那个了。
老公,你在听吗?你怎么不说话呀?」

  鹏飞松了一口气,无声地笑了,对着电话说:「老婆,你不是正好单位给了
旅游假期吗?你要是觉得这个线路你想去,咱也可以自驾车去呀,这事还是回家
咱俩在被窝里商量好不好?」

  电话里韩屏呸了一声:「缺德,还经理呢,在单位也没个正经。好吧,这事
回家再商量吧。我其实就是喜欢热闹,和徐姐他们一起去多热闹呀,等陶哥回来
咱和他商量一下,就是旅游,不要别的节目,嘻嘻,那多好呀。」

  放下电话,鹏飞笑着摇了摇头,这傻丫头,天真得可爱,心里有一点期望在
升腾。因为这个旅游计划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前几天韩屏的情绪让他准备放弃
了,现在看来爱热闹的韩屏自己先动了心,那这样就会有一个愉快的旅行在等着
自己了,想到这不由开心地吹起了口哨。坐下来,从茶杯里扣出来一点泡过的茶
叶放到了嘴里嚼着,脸色却逐渐阴沉起来,他又想起了往事,想起了自己心中永
远不能问老婆,永远不能对别人说出来的隐痛。

                31

  鹏飞第一次看到韩屏的时候,韩屏还是个毕业才工作的小姑娘,身体单薄,
一条马尾辫子,穿着也朴素,没有什么让人能注意的地方。鹏飞去她的窗口办理
储蓄业务,这小姑娘对鹏飞礼貌地一笑,就这一笑,让鹏飞认定,这个很一般的
女孩子,就是自己想要陪伴一生的女人。从那以后,鹏飞千方百计地追求韩屏,
不论自己工作的压力有多大,人有多累,只要一看到韩屏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鹏飞的心就会宁静下来。在对待爱情的问题上,鹏飞还是很保守的,尽管和韩屏
有过拥抱接吻,自己也非常渴望得到她那温柔的身子,但每一次鹏飞都用最大的
毅力控制了自己,他要把那最美好的一瞬间留给自己的新婚之夜。

  当新婚之夜那神圣的时刻来临,鹏飞激动又紧张,他是那种心思比较细密的
男人,偷偷的在枕头底下放了块白手绢。当激情过去的时候,鹏飞假装殷勤地为
娇羞无限的韩屏擦拭着下身,偷偷用白手绢在韩屏的下身沾了两下。一个晚上,
娇柔的韩屏就没放开鹏飞的脖子,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度过了新婚甜蜜的夜晚。

  第二天的上午,鹏飞找了个借口出去一会,在外面的一个角落里,他用有点
颤抖的手打开那个白手绢。让他失望的是,除了一块微黄的污渍外,并没有他最
希望的红色莲花。那一刻鹏飞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等他稳定了情绪后,就给韩屏
找了许多理由来安慰自己,努力让自己相信,韩屏的处女膜是意外的破裂,让自
己面带笑容的又回到了家。可是,那一刻,韩屏那明媚的笑容在他看来不那么灿
烂了,韩屏的身子也不那么柔软了。鹏飞暗自告诫自己,要冷静,既然已经结了
婚,那什么事情都从现在开始,韩屏过去的一切,都让他过去。

  想是这么想,可鹏飞还是忍不住在韩屏的大学同学里做了调查,当然是很委
婉的调查,结果让他更失望。韩屏大学里真的有男朋友,这就意味着,韩屏的处
女身已经给了别人,而不是象自己安慰自己时候想的是意外的处女膜破裂。

  深沉的鹏飞没有问妻子,聪明的他不想再给自己伤害和难堪,也不想让新婚
的快乐蒙上阴影。就这样,鹏飞在痛苦中慢慢地遗忘着遗憾,直到女儿江韩的出
生,鹏飞的心才逐渐的安静了下来。这几年,工作顺利了,日子富足了,心情舒
畅了,韩屏越发出落得漂亮性感了。可是,鹏飞的心中隐痛又开始时时浮现,有
时候他都为自己委屈。他是那种很在意形象的男人,从不在单位和朋友面前放肆
自己,但是男人的欲望他比别人可能更强烈。而且,隐约的,他有一种不甘心,
他不甘心的是什么?鹏飞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不甘心韩屏有过两个男人,而
自己却为她独守一生吧。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鹏飞狠狠地骂过自己的无耻,但
那以后,这个念头就在他空闲的时候老是来骚扰他的神经,直到有一天,他看到
了那个时尚家园俱乐部,他才给自己下了决心,与其自己折磨自己,不如放松地
玩他一场。起码自己轻松的同时,知道老婆就在这个圈子里和别人做了,以后可
能就不会再想她的处女问题了。

  这次的交换,总体上鹏飞还是满意的,韩屏回来后的表现是他意料之中的,
只是没想到她能反应的那么强烈,不过这点他倒是很高兴,起码说明韩屏还是正
派的,要是她回来后心满意足,估计鹏飞真的会发疯的。

  但是,处女的隐痛是暂时忘记了,新的隐痛又来了。现在的鹏飞,一直在猜
测着,韩屏那天晚上交换的男人是谁,他们做爱的过程是什么样,韩屏兴奋吗,
这样的念头又开始折磨鹏飞的神经了。本来他已经下决心不再参加俱乐部的活动
了,可这几天的平静又让他开始百无聊赖起来,他的心又蠢蠢欲动了。甚至他发
觉,自己现在的眼睛,盯着秘书臀部看的时候,都带钩子了。鹏飞现在是深深的
体会了那句话,人真的是温饱思淫欲,尤其男人。

  吐掉嘴里苦涩的茶叶末,喝口水漱了漱口,鹏飞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的思
绪回到眼前。走到明亮的玻璃窗前,看着楼下商场门前熙熙攘攘的人流,看到几
个欢快奔跑着的孩子,鹏飞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意。这一刻鹏飞想起了自己的
乖女儿江韩,那调皮又可爱的小精灵,那是鹏飞最大的幸福所在。想到这看了看
表,四点了,虽然离下班还有段时间,但鹏飞不知道为什么,在办公室里有了点
呆不住的感觉,他很急切地想去接女儿,接她去吃她最喜欢的王记酱大骨头,带
她去玩她最喜欢玩的碰碰车。总之,鹏飞现在最希望能拉着女儿那柔软的小手,
听她那银铃般的欢笑,让女儿那欢快的笑声填满自己的心扉,填的满满的,填到
自己不再想任何不想想的事。收拾起办公桌上的东西,和秘书打了声招呼,急匆
匆地,鹏飞发动了车子,今天晚上,将是他和女儿的二人欢乐世界,这个二人世
界最欢乐,最纯真。

                32

  凯歌也开着车,车里也是个欢乐纯真的二人世界。宝贝儿子兜兜就坐在凯歌
的怀里,手虚握着方向盘,嘴里嘟嘟地叫着,那兴奋的样子仿佛真的是他在开车。
凯歌嘴里问着兜兜这两天在幼儿园的情况,眼睛注意着马路上,看到交警就轻轻
拍一下兜兜的小脑袋瓜,兜兜就会机警的把头缩下去,等过了交警,兜兜在爬上
来,爷俩就嘻嘻哈哈的大笑一翻,车厢里充满着温馨的爱意。

  凯歌问儿子晚上想吃什么,兜兜立刻大声说要吃烤肉,凯歌拍了拍儿子那胖
乎乎的小脸蛋,拿起电话打给老婆王卉。家里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凯歌很纳闷,
这个时间王卉应该在家里准备晚上饭的呀。又打她的手机,这回倒是很快接了起
来,不过电话的另一端背景很嘈杂,凯歌问王卉在那里,王卉那边大声说,和赵
蓉逛商场呢,马上要回家。凯歌听到她和赵蓉在一起,心中有点不高兴,他对赵
蓉一直就没什么好感,原来两个人不怎么联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又频繁地
走到了一起。而且凯歌还感觉到,王卉最近情绪上变化很大,尤其表现在不喜欢
呆在家里。

  凯歌问王卉在那里,他开车去接她,儿子要吃烤肉,王卉在电话里小声说,
带赵蓉一起去吧,因为她和赵蓉在一起呢,把她甩开不好。凯歌在鼻子里哼了一
声算勉强的答应了,王卉那边大声告诉他,在东方商厦。

  在这个很平常的晚上,很平常的晚上七点钟,正在陪女儿啃大骨头的鹏飞和
正陪老婆儿子吃烤肉的凯歌,同时接到了一个手机短信。看过短信后,两个男人
几乎一样的表情,兴奋中有紧张,紧张中有期盼,期盼中惶恐,惶恐中有开心,
因为那短信都是同一个内容,发短信的人是陶铭萧,短信的内容就几个字:四天
以后,自架车旅游,如参加,明天晚上九点时尚家园参与讨论,讨论房间密码,
159357。

  四天以后,一排五辆汽车奔驰在县级柏油公路上,打头的一辆北京现代越野
车里,徐闽沉稳地开着车,旁边的副驾驶坐着俏丽的韩屏,后面并排坐着月亮,
王卉和一个叫缨子的女人。第二辆是鹏飞的别克,第三辆是欧阳剑的本田商务车,
第四辆车里是凯歌,最后是一辆旅行面包车,里面是陶铭萧和缨子的老公陈飞扬,
一个风度翩翩的外资机构中方经理,也是个海归的留学生,和陶铭萧欧阳剑都是
好朋友,上一次聚会他因为在国外而没有参加。

  旅行面包车是陈飞扬公司的,整个后面的座位都拆除掉了,放满了野外宿营
和做饭用的东西,陶铭萧开着车,和陈飞扬愉快地交谈着。这是一次快乐的旅行,
路线是几家人在网上商量好的,故意不走高速公路,而是走穿越农村的县级公路,
为的是在路边发现好玩的地方就停下来,有纯正的农家风味也能买点。五辆车里
都装了车用对讲机,几个男人边开车边相互交谈着,说着以前出门旅游的见闻,
气氛温和,惟有前面的北京越野车里,五个女人就象唱戏一样的热闹。

  五个很快就混熟悉的女人,仿佛出了笼子的小鸟一样开心。首先就是月亮,
叫嚷着要呼吸真正大自然的空气,让徐闽关掉了空调,打开车窗。立刻,带着泥
土和绿色植物混合的芳香空气吹进了车里,几个人都兴奋地叫了起来。月亮干脆
脱掉了外套,就穿着粉红的乳罩,靠在车窗边让风吹散那满头的长发,放声的唱
起了歌,只是那歌声让风呛的时断时续的,徐闽听了笑着说好象二十年代的留声
机。

  徐闽沉稳地开着车,不太说话,但偶尔加上一句也够大家笑半天的了。王卉
是那种很矜持的女人,这个场合虽然她也想放松下来,但性格让她一时还难以忘
情的开心投入,尤其她这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紧张和尴尬是难免的,所以
显得有点不太合群。

  缨子倒是和月亮有的一拼,她是个看着挺漂亮,但仔细端详,又没有什么特
点的女人,但这女人很会打扮自己。白色的高弹力九分裤把臀部和大腿包裹的丰
满性感,黄色的吊带小衫似乎遮掩不住那丰满的胸部,在深深的乳沟间是一块红
色鸡血石的项链,很难说清楚是那项链点缀着乳沟,还是那乳沟衬托了项链。而
且她为人性格开朗大方,什么话都敢说,也很爱开玩笑,和月亮两个人一唱一和,
俨然天生的两个活宝。

  最兴奋的要算韩屏了,她象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黄毛丫头一样,城市里长大
的她,对农村的一切都是既陌生又新鲜。看着道两边的田地庄稼和牲畜,什么都
好奇,缠着徐闽一个劲地问这问那。这会看到前面马路边,一头硕大的肥猪正悠
闲的晃悠在马路边上,韩屏叭着嘴道:「这猪好肥呀,看它走路都费劲,怎么的
都有二百斤了吧?」

  徐闽还没来得及回答,后面月亮打住了歌声道:「你下去抱一下不就知道多
少斤了吗?你要是一下抱不起来,那就肯定有二百斤。」

  那边缨子也接过话头道:「说不定这猪又是个天蓬元帅下凡呢,你要是能抱
起来,就把你许配给他,你就成了高老庄的高大小姐了。」

  韩屏呸了一口,正要左右找东西打月亮和缨子,忽然在车子和那肥猪擦过去
的一瞬间,发现那肥猪的后跨肚皮上,悠荡着一节红色的东西,于是大惊小怪的
对徐闽说:「徐姐,你看到没有,那猪病了,肠子都掉出来了,我说它怎么走的
那么慢呢。」

  月亮和王卉缨子一起回头看那肥猪,都没看到什么东西,只看到那肥猪摇晃
着的大脑袋,那边徐闽已经笑的上不来气了,好容易喘过来一口气,看着楞楞的
韩屏说:「死丫头,我可服了你了,那是头公猪,你看到的不是掉出来的肠子,
是那个东西,哈哈哈。」

  后面月亮和缨子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王卉都笑的趴在了靠背上,韩屏先是
满脸通红,后来也忍不住捂着发烧的脸大笑起来,并回头开始拍打月亮和缨子,
这车里就象开了锅一样的热闹。马路上,那头被嘲笑的肥猪,呼扇了一下大耳朵,
对着远去的汽车不满的哼哼了几声以示抗议。

                33

  终于笑够了,也闹够了,徐闽透过倒车镜看了看含蓄的王卉问:「王姐,你
是教小学的老师吗?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我发现,现在的孩子都很独,就说我那
宝贝女儿吧,在她的心里,家里的东西都应该是她的,从不知道谦让给别人,吃
东西的时候也从来不知道先让一下爷爷奶奶,我为了这事还打过她,但是好象没
起一点效果,你说怎么办?」

  王卉深思着回答道:「这事我也经历过,咱们的孩子应该差不多大,这么大
的孩子打是不对的,还是要慢慢的给他讲明白。打个比方吧,有一次,我发现家
里就剩一个苹果了,我就故意没有再去买,到晚上的时候,我把儿子叫过来,首
先告诉他,家里就剩下这一个苹果了,你也想吃,姥姥也想吃,你说该谁吃?你
不是在幼儿园学加减法了吗,那你就来算一下,一个人假如能活八十岁,那么你
才六岁,姥姥已经六十了,你今后还有75的时间来吃苹果,姥姥呢,只有二十
年的时间来吃苹果了,你说说看,这个苹果应该给谁吃?我儿子听了这话,自己
把苹果给姥姥送去了。」

  徐闽点了一下头,韩屏也在认真的听着,月亮和缨子因为是丁克家庭没有孩
子,所以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月亮把手搭在前面的靠背上摆弄着韩屏的头发,
突然想起来一个有趣的话题:「我说,咱姐五个玩个游戏吧,正好这车里没有男
人。」

  徐闽警惕地问:「你又有什么损主意?你的游戏八成没什么好事。」

  月亮拍了徐闽肩膀一下:「咱来个隐私调查,先说好,都得保证实话实说,
就都说说自己的初恋和第一次那个。说好了,都得说,而且必须说实话,都同意
吗?」

  徐闽笑了一下,我无所谓,缨子也是满脸的不在乎,王卉也点了一下头表示
同意,因为她的初恋就是凯歌,没什么秘密和新奇。倒是韩屏咬着嘴唇红着脸在
那考虑着,缨子问她:「丫头,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好回答?看来这丫头有猫
腻,就让这丫头先来招供。」

  韩屏回头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说就说,怕什么,不过我不先说,谁提议的
谁先说。」

  「先说就先说」月亮满不在乎道,探身子到前面,把车载对讲机关掉:「不
让他们听,这样咱都能保证说的是实话了,其实我无所谓的,我的初恋十六岁。」
哇,车里几个人假装惊叹。

  「呵呵,别装了,其实这都算晚的了,估计你们都比我早。我的暗恋比这还
早,我从小就暗恋我的叔叔,觉得他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男人,等我大一点了,
才明白,叔叔除了打架斗殴,偷鸡摸狗外,什么都不是,整个一小混混,到我十
二三岁的时候就开始鄙视他了。他现在还不到五十岁,已经穷困潦倒的象个真正
的老头了。」

  「别废话,让你交代的是你的初恋和那个,没让你讲你叔叔的故事,别转移
话题。」前面徐闽劫住了月亮的话。

  「是,是,是,我马上交代。我的初恋是我的同学,从传字条开始,到后来
手拉手上街,为这他还让他爸爸狠狠的修理过两次,但那也没挡住我们在一起,
我们还离家出走过。可惜,跟他除了接吻,别的什么都没发生过,初吻倒是给了
他,但是,那个初吻也没什么甜蜜可言,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我们俩牙碰着牙,
他还咬了我的嘴唇,接吻完了,我的嘴都出血了,这吻接的,还蛮血腥的。」

  「别说,你的初吻到是见了红了,看来真纯洁。」缨子的话让车里又一次的
笑开了锅。

  「好了好了,别笑了,初恋的那个男孩现在怎么样了?你们还联系吗?是不
是该交代你的第一次了?」韩屏永远是几个女人里面最好奇的,这会她连笑的时
间都没有了,她想急切的知道下文。

  「他后来被他爸爸给转学了,去了另外的一个城市,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也没有他的消息。唉,我痛苦了好几天,那时候其实不懂什么爱,也就难受了几
天,就把他忘记了,毕竟还不是很成熟的年龄。我的第一次给了我的舞蹈老师,
那时十八岁,我上了舞蹈学院,我的舞蹈教练是个男老师,二十多岁,那时候他
也还没结婚,不过有女朋友了,可能已经都登记了吧。你知道我们练舞蹈的,每
天男女在一起,摸摸碰碰是很平常的事,那些男孩子才叫坏呢,在练习的时候,
就趁动作来占女孩子便宜,你要是骂他,好了,在演出的时候你就倒霉了,他会
更放肆地占你便宜,那时候是演出,你就得忍着,还不能爆发,要是吵起来,下
一次会吃更大的亏,而且所有的男演员会联合起来整你的。所以,我们平时让男
孩子偷着抓一把的事经常有,都快没什么感觉了。但是,我那老师,他人还挺正
派的,对我们也好,从不占女孩子便宜。可是,每一次他做示范,不经意的碰我
一下,我就会全身过电,那感觉就象真的被电了一下,身上都瘫软得没力气了。
说的我嘴都干了,死丫头也不知道给我拿瓶水。」月亮推了一下聚精会神听着的
韩屏,韩屏赶紧从前面的食品袋里拿出一听饮料递给月亮,又转过身趴在靠背上,
眼睛看着月亮等着她的故事,徐闽哼了一声:「好你个月亮,就讲点破事你还卖
关子?快点讲,警告你不许瞎编。」

  月亮嘿嘿笑了一下:「我保证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真实的,怎么也得有点艺术
加工吧。好了,我接着说,有一次迎接十一大型演出,我是领舞,那次演出给的
排练任务很紧,他就把我留下来我们单独练。好象是第三个晚上吧,练习一个我
下腰的动作,我腰弯下去,他在我前面托着我的跨,我的胯正顶在了他的小腹下
面,当时我就感觉到,他那个地方有很硬的东西搁得我不舒服。等我站起身,看
到他满脸通红,可是他的手还没离开我的腰,那手都在抖动。我就这么和他脸对
脸的站着,我们俩的呼吸都很急促,突然他疯了一样把我按倒,嘴里嘟囔着什么
我都没听清,那时候也是有点太紧张了,完了。」

  「什么,就这么就完了?不行,详细交代。」韩屏感觉受了愚弄一样大呼小
叫起来,王卉和缨子也在抗议。

  「其实男人和女人之间,说白了就是那么点事,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花样呀?
讲不讲的过程都是一样,挺没意思的,再说我是练舞蹈的,那个膜早就不存在了。
第一次,除了紧张,还有一点点的疼,我是别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呢,肯定以
为我不是第一次,做完了说声对不起也就完了。这事在舞蹈界不是什么新鲜事,
后来他结婚我还去参加婚礼了呢,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更没有难受,就那么回
事吧。」

  车里暂时的沉默了一下,还是缨子接过了话头:「我接着坦白吧,呸,怎么
感觉在受审?」

  「我的初恋在大一,高中的时候不是没有人追,但那时候不敢,我怕我妈妈,
我妈妈就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她要是发现了,那我就惨了,所以高中的时候虽然
也蠢蠢欲动的,但还是压制住了,直到大一,第一个初恋是大三的男生,校篮球
队的中锋。」

  「切,理想的琼瑶套路。」徐闽头也没回地打击了缨子一下,旁边认真听的
韩屏不干了:「徐姐求你了别打岔,我喜欢听,缨子你快讲。」

  「呵呵,我才不稀理她呢,那是个不相信爱情的石女。」缨子笑着回击了徐
闽,喝了一口月亮的饮料。

  「那时候每次高校之间的篮球赛,我们都要去给本校加油,我在场边最能咋
呼了,所以他们那些臭小子就很注意我。」缨子说的有点得意洋洋,旁边月亮又
打击她:「呸,是注意你胸前的两个大号车灯吧。」

  缨子把胸故意挺了挺:「就是呀,怎么了,嫉妒?」王卉笑着按了一下缨子
的肩膀:「别理她,好好讲。」

  「后来我们就恋爱了,然后暑假的时候,我们都故意晚回家了两天。在他的
寝室里,我们就做了第一次,见了一点点红,也是除了疼还是紧张,没什么别的
感觉。我们好了一年多,他毕业走了,我们也就自然的结束了,那以后的一年里,
还有联系,现在早不知道他在那里了。」

  沉默了一下,月亮推了一下王卉:「卉姐,该你了。」

  「我,我是比较传统的,大学上的是师范,女多男少,没什么机会,我又不
出众,等毕业了,认识了凯歌,就恋爱结婚,婚前他也想要过,但我坚持住了,
直到结婚,洞房时候才是第一次,见了红,好象还很多,不过奇怪的是我倒是没
怎么感觉太疼,呵呵,我的经历是不是很老土?」

  韩屏失望地说:「和她们比是没什么意思,徐姐,该你了。」

  徐闽眼睛看着前方,嘴里说:「丫头,我的故事都能出书了,还是你讲吧,
看你现在这样子,你的故事也不会比卉姐的强多少吧?」

  韩屏扭捏了一下,把身子转了过来,眼睛看着前方,稳定了一下慌乱的情绪:
「我的初恋也是大学时候,学金融的也是女多男少,不过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他
是体院的,我们是在校联谊时候认识的。恋了有一年,我们的恋爱没有多少甜蜜,
我那时候很傻,其实后来我才明白,他根本就不爱我这个小黄毛丫头,他是为了
玩弄我,那同时他还有对象呢。我的第一次是给他了,但不是我自愿给的,是他
硬夺取的,可以说是他强奸的吧,当时又疼有惊恐,他那天的样子好狰狞。那天
以后我们就分手了,是我提出来的,我很害怕他,那以后好久我都怕男人,连上
公共汽车,有男人和我挨的近了我都浑身哆嗦。其实现在想来,也真对不起鹏飞,
他那么爱我,也从没问过我,其实我知道,他的心理一定会在意的。所以,我能
参加这个俱乐部,好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顺从他,给他点补偿,其实
我知道我这样想很傻,但是,但是我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吗?」说到这里,韩屏
的眼圈红了,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看着前面的路从车下闪过,头有了一点
晕旋,闭上了眼睛。

  徐闽和王卉几乎同时伸手拍了拍韩屏算做安慰,月亮叹了口气:「你家鹏飞
没有问过你的过去吗?」韩屏摇了摇头,月亮大咧咧的说:「傻丫头,别想那么
多了,也许他根本没在意,现在的男人不象过去,他爱你,有百分之七十,这就
足够了,你还是很幸福的。」

  徐闽笑了笑说:「好了,听是我故事吧,准备好手绢擦眼泪,咯咯,逗你们
的。」

  徐闽顿了一下,稳定了情绪,刚要开始讲自己的故事,突然手机响了,看了
一下,是陶铭萧打来的,才接起电话,就听陶铭萧在电话里笑着说:「我说你们
是不是要集体私奔呀?对讲机也不开,也不回头看看,都跑出多远了?快回来,
我们在小河边等你们呢。」

  徐闽伸了下舌头,急忙把车往回开,几个人都在注意听着别人的隐私故事,
谁都没注意后面的车是不是跟上了。看来,女人间的隐私,比路边的风景要吸引
人得多。

                34

  下了车,就看到五个男人站在车边在讨论着什么,好象还有分歧,看到女人
们回来了,几个男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来,陶铭萧看了看几个女人,眉头皱了
一下说。

  「你们想私奔?车载电话都关了,也不注意点后面的车。」

  看到徐闽要接话,陶铭萧赶紧打住她的话头,自己接着说:「现在有了个分
歧,欧阳的意见是晚上就在这小河边的草地宿营,可以开篝火晚会,帐篷和汽车
里都能睡觉,鹏飞赞同,飞扬和凯歌持反对意见,我本人弃权。现在就等你们来
拿主意了,看看晚上在那宿营好。」

  一听野外宿营,王卉第一个反应强烈,哼了一声表示反对,韩屏也拼命地摇
头,徐闽善解人意地打了个圆场。

  「野外宿营是不太方便,跑了一天了,晚上大家还都想洗个热水澡,再说晚
上睡在这,还不让蚊子给吃了?我看这样吧,这个地方景色真的不错,咱就在这
吃饭喝酒,玩够了就去去前面的小城里休息怎么样,晚点也没关系,反正明天可
以晚一点起床。」

  徐闽说完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欧阳,欧阳是何等聪明的人,就知道徐闽是怕王
卉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而尴尬,于是一甩长长的头发,哈哈大笑着道:「我不
过就是觉得这个地方风景好,还凉快,既然大家都想进城,前面十几公里就是双
龙山旅游开发区,那就有个条件不错的酒店,现在,咱们先考虑怎么解决晚餐的
问题吧。」

  欧阳的话一出口,凯歌先长出了一口气,这样的地方晚上宿营,王卉的性格
是死也不会参与什么活动的,他太了解老婆了,如果那样吵闹起来会有多尴尬。
说实在的,到现在为止,凯歌都不明白,王卉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突然转变了观
念来参加这个聚会。其实从出发到现在,凯歌一直都在后悔着,一想到真的要换
妻,他的好奇心和新鲜感就荡然无存,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以王卉的性格,这
次参与活动以后,家庭会是什么样,她会变的怎样的极端都是个大问号,这一系
列问题一直缠绕在凯歌的脑海里,以至于他到现在为止,都没好好观察一下那几
个晚上可能交换到他身边的女人。他的眼睛一直都看着自己的老婆王卉,观察着
老婆的一举一动,想从老婆的表情上看出一点后悔的意思,那样即使不能退出活
动,起码在心理上,凯歌觉得会是对自己的一点安慰。这个可怜的男人到这个时
候,还在给自己找着可怜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王卉跟在徐闽她们几个女人的后面忙碌着,采野花和蘑菇,但她能感觉到,
丈夫的眼神在盯着自己。从一下车,听说凯歌是最反对野外宿营的,她就明白了
丈夫的心思,心里有了一点点的温暖,可那也仅仅是一点点。凯歌的温暖,让她
会马上联想到,是不是对那个女人,比对自己还殷勤,还关切。这几天王卉的脑
海里,那个叫冰的女人,一直不断地闪现,如同魔咒一样挥之不去。一想到那个
妖艳的女人,王卉的心就紧缩,对凯歌的温暖就在一点点的麻木。

  正想着,月亮大声招呼她,让她上车一起去前面小镇的市场上买菜。王卉精
神恍惚地上了车,看到韩屏也坐在了车里,正兴致勃勃唧唧喳喳的说着什么,忙
稳定了一下情绪,把脸扭向车外,偷偷地揉了一下发红的眼圈。车呼地一下窜了
出去,王卉在车窗一闪的瞬间,又看到了凯歌那张关切的脸。

  看着远去的车子,凯歌低下了头,咬了咬牙,现在想什么都已经晚了,既来
之,就别想那么多了,于是整理情绪,去帮着陶铭萧和陈飞扬整理帐篷和餐桌。
正忙着,那边欧阳大声的叫他去帮忙,于是跑过去,看到欧阳和徐闽缨子,正有
说有笑的忙着处理一些带来的熟食,看到他过来,徐闽笑着说:「大编辑,那帐
篷的活你弄不来,还是来这切菜吧,拿笔的手一般都会拿菜刀,咯咯。」

  缨子看了看凯歌微红的脸,笑嘻嘻的道:「人家都说文人会浪漫,你怎么这
么保守呆扳?」

  凯歌挠了挠头,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缨子:「我还真不知道我怎么呆扳了。」

  缨子嘻嘻笑着说:「你看人家欧阳,想得多浪漫,野外宿营,新奇浪漫,你
怎么就反对呢?是不是怕听到什么?」

  一句话出来,把凯歌当时就弄了个大红脸,徐闽笑着站起来用水浇缨子,嘴
里骂道:「你个嘴没把门的,怎么什么都敢说?让你满嘴跑火车。」

  欧阳也哈哈笑着说:「凯歌他到不怕听到什么,他就是怕你晚上趴帐篷。」

  此话一出,徐闽和缨子马上联合起来攻击欧阳,欧阳在水花里边跑边笑着,
凯歌被这欢闹的气氛所感染,烦恼暂时抛在了脑后,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追赶欧阳
的缨子那丰腴的背影和摇动着的丰满臀部,心也开始慢慢骚动了起来。

                35

  月亮开车的速度也和她的性格一样,车开的飞快,不亚于徐闽,王卉坐在后
面,羡慕地看着月亮娴熟地驾驶着汽车,拍了拍前排的韩屏问道:「你会开车吗,
我家里有车自己都不会开,和人家比,白活了。」

  「我能开走,但不敢上路,象她那么快我更是不敢开了。」韩屏也是遗憾地
回答着。

  月亮大咧咧地说:「这也就是个熟练的过程,主要看你个人的心态,喜欢了,
就会上心,再说什么事都有第一次的,有了第一次上路的紧张,以后熟练就是好,
你说是不是丫头?」

  月亮说着,拍了一下韩屏,暧昧地笑了一下,韩屏看了看月亮那暧昧的笑,
醒悟了过来,在月亮的胳膊上使劲掐了一下,月亮夸张的尖叫起来,王卉忙提醒
注意开车,前面的两个人才消停下来。

  王卉几次张嘴想问韩屏,参加过一次聚会后的感受,她感觉就韩屏的性格,
是能如实相告的。但她就是开不了这个口,一个是性格里的矜持,再有一个,她
也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结。但是看韩屏兴高采烈的样子,好象对她的正常生活没
什么影响,王卉就在纳闷,为什么一样是女人,这几个都活得那么潇洒和滋润,
和她们相比,自己好象背着壳的蜗牛,沉重又郁闷,就好象以前生活在一个不见
阳光的套子里,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已经这么色彩斑斓。身处在这个小圈
子里,和这几个女人,和赵蓉她们比,自己简直就是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眼花
缭乱而又无所适从。想到这,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为自己以前的混沌,
还是为今后的迷茫。

  韩屏转过头来看了看王卉:「王姐,这一天我听你好几次大喘气了,你是病
了,还是有什么心事?」

  王卉本想把心事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就变了调:「我是有点胸闷的毛病,可
能老是趴桌子改作业落下的职业病吧。」

  韩屏哦了一声没再说话,王卉暗自掐了自己一下,恨自己的虚伪,为什么想
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呢?其实她真的很羡慕月亮的性格,敢说敢为,敢
爱敢恨的,可是自己呢,敢恨不敢爱,敢想不敢说,想到这,自己都开始讨厌自
己了。

  等王卉他们买好东西回到宿营地的时候,草地上已经支起了两顶野营帐篷和
一个大遮阳伞,伞下是一个白色的餐布,那边已经飘起了袅袅的炊烟。欧阳那边
带领两个女将正咋呼的欢,陶铭萧和另外三个大男人坐在遮阳伞下悠闲地说着话。
月亮跳下车,冲陶铭萧他们三个就嚷开了:「你们四个大老爷们都是会享福,让
我们家欧阳做厨子呀?不行,都过来搬东西,谁不动弹一会就别想吃饭,哼,都
快点过来呀。」

  陶铭萧和凯歌、鹏飞相互拉扯着站了起来,陈飞扬还赖在那不想起来,被陶
铭萧硬拉了起来。四个人懒洋洋的朝车这边走来,鹏飞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于
是四个男人看着月亮哈哈大笑起来,月亮一看就知道没好话,于是眼睛一瞪,把
眉毛都吊了起来,凶狠的样子瞪着鹏飞问道:「你刚才小声说我什么了?你快坦
白了我不追究你。」吓得鹏飞连连摇头,陶铭萧嘿嘿笑着说:「鹏飞说你对欧阳
假心疼,要是真的心疼他,欧阳怎么会瘦的象竹竿,一定是你白天晚上的折磨他
来着。」

  陶铭萧话还没说完,月亮早跳起来,手拿半瓶矿泉水奔着鹏飞扬了过来,鹏
飞是转身就跑,月亮不依不饶的在后面追,往日寂静的小河边荡漾着欢笑和菜香。

  当夕阳的金黄照射到小河边的时候,遮阳伞下已经是狼籍一片,欧阳车里的
音响,反复播放着《人鬼情未了》的主题曲。几个男人,除了凯歌脸通红以外,
倒还都正常,就是陈飞扬是越喝脸越白。女人里除了王卉脸没变色,其余四个女
人都是红头涨脸的,月亮喝到高兴处,甩掉了拖鞋,靠在徐闽的身上,翘起二郎
腿,晃动着白生生的小脚丫,手里举着一杯红酒,嘴里跟着音乐胡乱的唱着,眼
睛却滴溜溜的乱转,看到谁都傻呵呵的笑一下。徐闽笑着去夺她手里的酒杯,看
着欧阳说:「还不过来帮忙,再让她喝可就真醉了。」

  欧阳歪着身子半躺在草地上,把手里的啤酒送到嘴里,抹了一下嘴巴笑嘻嘻
道:「你不用管她,这点酒她才不会醉,她这是借酒放松,她要是真醉了就不会
这样消停了,早跑一边吐去了。」

  王卉悄悄拉了一下满脸酒红的韩屏,悄声让她陪自己去方便一下。两个人向
不远处一片小灌木丛走了过去,两个人相隔不远蹲了下来,王卉犹豫着问韩屏:
「一会怎么办呀,我现在特紧张害怕,心都跳得难受,难道今天晚上就要哪个吗?」

  「我也不知道一会怎么办,可能还是和上次一样吧。」韩屏犹豫着说。

  「上次什么样呀?你第一次的时候害怕吗?」

  「上次就是在房间里等着呀,我第一次比你还紧张的要死呢,你比我强多了,
我都没看出来你紧张,我现在也紧张得要命。我可不喜欢那个事,我就是喜欢这
样放松又开心的玩,开心的笑,我倒真想把自己喝醉了,那样就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去想了。」

  王卉站了起来,望着远方逐渐西下的落日和那如血的残阳,在心里问自己,
真的能迷糊吗?真的能什么都不想吗?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想?要是自己能什么都
不想,怎么可能来这样?除非死了,那样到是可以什么都不想了。一想到死,就
想起了可爱的儿子,想到儿子那纯真的眼睛,王卉猛地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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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黄的晚霞里,陶铭萧的眼神也格外的迷离,几听的啤酒下去,非但没让他
迷糊,反到越喝越清醒。看着身边略显忧郁的凯歌,摇头晃脑已经半醉还在喝着
的欧阳,陶铭萧隐约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

  刚才去小树林的两个女人回来了,王卉坐下来就拿起了一杯红酒,凯歌看着
老婆又拿起酒杯,身子欠了一下想去制止,但终究还是没动。韩屏也拿起了一听
啤酒,和王卉碰了一下杯,心照不宣地相互看了一眼,仰头把酒送进了嘴里。那
动作,绝对不是正常喝酒的动作,那分明是想麻醉自己,看到这些,陶铭萧在心
里掂量了一下,起身过去和欧阳低声商量着什么。

  半醉的欧阳开始拼命地摇头,后来睁开惺忪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十个人几乎
都歪歪斜斜了。看身边一地的酒瓶,看来这个下午还真没少喝,也就对着陶铭萧
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陶铭萧走到徐闽身边,蹲下来轻声对徐闽说:「今天下午都没少喝,再开车
不安全,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宿营了,你们女人住两顶帐篷,男人睡车里,晚上要
去方便的时候相互照应一下,记住,别走太远。」

  徐闽用探询的眼神望着陶铭萧,那眼神分明在问活动是不是取消了。看到陶
铭萧冷静又果断的点了一下头,她才长出了一口气,立刻起身,走到王卉和韩屏
身后,搂着两个人的脖子说:「少喝点,一会还有篝火晚会呢,晚上不走了,就
在这睡,咱们三个人睡那个大点的帐篷,月亮和缨子她们姐俩睡那个小的。」

  王卉转头看着徐闽,徐闽会意的拍了她一下,点了点头,聪明的王卉就明白
了,今天晚上没有那个活动了,也不用麻醉自己了,于是对徐闽感激地笑了笑,
放下了手里的酒杯,韩屏却举起酒杯嚷道:「卉姐,咱还没喝好呢,你怎么就不
喝了,来徐姐,咱三干一个。」

  看着小脸绯红的韩屏醉态可鞠的样子,徐闽和王卉都笑了起来。徐闽在她脸
上拧了一下,站起来找月亮去了,王卉抢下她的啤酒,趴在她耳边小声告诉她:
「傻丫头,别在灌自己了,晚上没那个活动了,咱也不用麻醉自己了。」

  韩屏立刻瞪大眼睛盯着王卉楞呵呵地大声问了一句,真的呀?声音大得几乎
所有人都想这边看了过来,王卉赶紧一把按住要站起来的韩屏,同时小声淬了她
一口:「呸,你不能小点声呀,怕没人知道你喝醉了是不是?」

  韩屏这才左右看了看,伸了下舌头,趴在王卉肩上和她说起了悄悄话。

  看到老婆有了笑脸,凯歌的心算是放了下来,这才感觉肚子有点空,原来自
己一直担心老婆,所以只闷头喝了一听的啤酒,根本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心安定
下来了,才感觉到饿了,于是坐直了身子开始吃东西,耳边却听到陶铭萧说:
「今天下午太开心了,所以大家都没少喝,这样再开车去宾馆就不安全了,所以
晚上就在这宿营。女人住帐篷,咱们男人睡自己的车里,等天完全黑下来,再开
个篝火晚会,唱歌跳舞侃大山,别的活动就取消了。」最后一句陶铭萧明显加强
了语调,所有的人也就都明白了什么意思。凯歌刚才还为老婆的笑脸而开心,现
在这个消息又让他的心有了一些惆怅,看了看缨子那丰腴的身躯和月亮坚挺的胸
脯,不由怅然地叹息了一声。仿佛是在应和他,身边的鹏飞在喝掉一听啤酒后,
也发出了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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